景煜衡眼底肌肉颤动了一下。
“但是现在，”顾云溪抽噎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爱你的资格，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继续……爱你了。”
话到最后，顾云溪已经泣不成声。
手臂传来的阵痛让她原本就脆弱的心灵更加地受伤，她想起了自从嫁进景家的种种。
“顾……”看到顾云溪声泪俱下，景煜衡很想要上前抱抱她，但是理性控制住了他几乎已经要迈出去的脚步，他生硬地站在了客厅中央。
“我满心欢喜的以为我真的可以嫁给你的时候，”顾云溪抽噎着控诉道，“你用残酷的现实告诉我其实我根本就只是一个报复的工具而已。当我终于鼓起勇气想要签那份离婚协议书的时候，是你非要把我留下来。顾氏，我的父亲，还有那份两年的契约……”
“够了！”景煜衡不耐烦地打断了顾云溪的话，他不能听到顾云溪对他进行控诉，“这些都是你活该。”
景煜衡的话让顾云溪瞬间掉进了冰窖中。
都是她活该的？顾云溪苦笑着不知道该如何做辩解。只是因为她爱上了景煜衡，所以她就要付出这么多吗？
“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景煜衡淡漠地瞥了一眼顾云溪，他从来都没有去想过他对顾云溪所做的一切，刚才顾云溪声泪俱下控诉他的样子深深地印进了他的脑海里。
顾云溪直接徒手擦去了脸上的泪珠，她所有的委屈都在景煜衡说出她活该时戛然而止。
委屈只能对着在乎她的人诉说，至于景煜衡，他巴不得看到她这么伤心欲绝的一面，也许这些画面才能让他得到报复的快感。
“你去哪里？”见顾云溪径直往楼上走，景煜衡眯起了眼睛，他刚才从她的眼神中看见了坚定和决绝。
“我是永远不会回景泰的，”顾云溪背对着景煜衡平静地说道，“景煜衡，我们两个人还是保持距离吧，免得你看见我糟心。”
景煜衡的眼底是无法捉摸的深意。
确定景煜衡没有跟着上楼后，顾云溪打开了水龙头大哭了一场把心中所有的不满、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看着镜子中弄花了妆容像只大花猫的女人，顾云溪深深地懊恼起来。她不应该在景煜衡的面前示弱的，他看到这些恐怕除了高兴就是非常高兴了吧。
十五分钟后，顾云溪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妆容又神采奕奕地去了凌氏。她不能放弃凌氏的工作，因为她要学习一身的本领才有领导顾氏的可能。
“景董，你怎么了？”九点一刻，叶纤纤像往常一般替景煜衡送了一杯咖啡，“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景煜衡面无表情地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已经一个小时了，他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文件上的内容他一点都没有看进去。
“等下会议的材料准备好了吗？”他烦躁地合上了手中的文件拿起了桌子上的咖啡低头抿了一口。
“已经准备好了。”叶纤纤工作一向够迅速。
“呸。”景煜衡又把嘴里的咖啡都吐了回去，他瞥了一眼咖啡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斥责道，“今天的咖啡怎么这么苦？”
“嗯？”叶纤纤不解地看了一眼咖啡低声道，“景董，这咖啡和往常是一样的，我就是按照往常的温度和用量泡的，所以应该……”
“我说了太苦了。”景煜衡不耐烦地打断了叶纤纤的话。
见景煜衡发了大脾气，叶纤纤立即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处低下了头：“对不起，景董，我这就去换一杯来。”
眼见着叶纤纤就要端走咖啡，景煜衡又给拦下了。
“算了，给我换一杯茶来，我现在不想喝咖啡了。”景煜衡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的脑海里现在只有顾云溪噙着泪珠的大眼睛。
“是。”叶纤纤恭敬地点了点头。
“等一下。”景煜衡挥了挥手示意她把咖啡给放下，他犹豫了几秒才鼓起勇气问道，“你们女人都喜欢什么？”
“嗯？”叶纤纤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如果把一个女人给惹生气了，应该怎么做？”说完这些话，景煜衡竟然觉得心情有些紧张。
叶纤纤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景煜衡这是要给女人送礼物吗？
“景董，您说的女人是？”她紧张地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不会是顾云溪。
“当然是她。”景煜衡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说道，“你们都是女人，喜欢的东西应该都大同小异吧？”
知道又是顾云溪，叶纤纤气到肺疼。
上次出差时如果说景煜衡让她带礼物只是因为客套，那么现在景煜衡亲口说出了这些话肯定就是因为关心在乎。
“景董，”尽管心中已经气到牙痒痒，叶纤纤依旧面不改色，“女人喜欢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包包，衣服，鞋子，护肤品，左右不过是这些东西。”
景煜衡撑着下巴考虑了几秒钟，别院里有专门给顾云溪的衣帽间，那里面的衣服鞋子已经快堆满了。
“当然，这些可能只是我们一般女人喜欢的，”见景煜衡在犹豫，叶纤纤急忙解释道，“顾小姐家境优渥，物质上面从未短缺过，我想她可能没有那么在意。”
“只有像我和陆小姐才比较……”
景煜衡的双眸立即聚拢了寒气，不过是瞥了一眼叶纤纤，就让她觉得后背冷汗涔涔。
“景董，对不起，我失言了。”叶纤纤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是不是失言了你心里有数，”景煜衡把桌子上的文件丢到了一旁冷冷地说道，“把咖啡端出去吧，不要放在这。”
“是！”叶纤纤清楚景煜衡是真的动怒了，她识趣地不甘再逗留。
“纤纤，”景煜衡漫不经心地说道，“人最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逾越了本分，这才是我们公司的生存法则。”
“是。”叶纤纤转身把头低得更下了一些，“景董的教诲我会谨记在心。”
“嗯，下去吧。”景煜衡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叶纤纤就淡淡地把她给赶了出去，不用抬头，他也知道她此时的表情，此时的心情。
听到门关上时，景煜衡才缓缓地抬起了头。她在他面前耍的那么一点心机，他还是一眼就能够识破，有些女人的段数实在是太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