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时间内的温暖，终究还是假象。一如苏眠修的温柔缠卷，从来只属于躺在病床上那个女人。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砸在两个人之间相隔的桌子上。苏眠修不禁皱皱眉头，记忆里她总是攻于心计，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哭呢。
秦缘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抬手抓住男人的衣袖，用一种卑微的语气祈求：“眠修，求求你。再抱我最后一次。”
“我是该说你得寸进尺，还是贪得无厌？”丝毫不掩饰眉宇间的嫌恶，他粗暴将袖子从她紧攥的手指间抽出。
泪眼朦胧抬起头来，她依稀看见男人眼中的冰冷。
这种冷漠将她彻底击垮。几乎是不顾一切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手臂。秦缘整个人都在颤抖，可是她不想松手，最后一次了，错过了最后的拥抱，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和他，终是再无白首。
“你如果不抱，离婚协议我不会签字。”煽动苍白唇瓣，似乎是用尽所有力气和勇气，她说出了这句话。
在她紧搂住自己手臂时，苏眠修已经感到愤怒，而这句颇有威胁意味的话，更是让他感觉恶心。
想起病床上的那个人，再看看眼前这个令人厌恶的女人，他再也无法遏制心中怒火，抬掌就向她推去。
“不签？”一番动作让他西装微敞，他没有理会这些，只是眼神阴翳看着摔倒在地的女人，语气满含愠怒：“你自己好好想想，秦氏会有怎样的后果。”
头一次感觉瓷砖的温度冰寒刺骨，秦缘不可置信看向面前的人，脸色苍白，唇瓣蠕动半天，终是哭出声来。
压抑的太久了，所有的悲伤和不甘在一瞬间迸发，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哭喊：“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我遭受这些。”
泪水止不住流出来，顺着脸颊滚落，和先前撒在地上的醒酒汤融为一体，咸到苦涩。
“是因为……我爱错人了吗。”摇着头喏喏启唇，她发丝垂在脸侧，目光中满是落寞，泪中带笑看起来憔悴无比。
女人的话让苏眠修一愣，像是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说这些。
脸上的表情一滞，他心里头说不出来的不舒坦。肯定是这个女人假装可怜的姿态恶心到了自己，男人这样想着，愈发肯定了心中的嫌恶。
缓缓俯下身去，他屈指钳住了秦缘的下巴，目光下移，对上女人的双眼。
男人手上的力度像要捏碎她的下巴一样，分为敏感的疼痛。可她却无比眷恋他指尖传来的温度，眨着眼睛想揩去泪水，好看清他的样子。
可没等她视线恢复清明，耳边传来的男人声音让她如坠冰窖，整个人颤抖不已。
“秦缘，你根本不配说爱。”
讽刺的语气好像针扎满她每一寸肌肤，刺痛感刺穿了五脏六腑，一直传到心脏，抽搐到生疼。
这种疼痛击败了她的意志，眼前由模糊变成漆黑，意识也不再清明。
是不是这样就能晚一点在协议书上签字，是不是就能多和他在一起一点时间。
这是秦缘晕过去前的最后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