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身边坐下，亲热的凑了上来就开始解卫长安的衣裳。
“原来是个小哑巴，没关系，就凭你这张脸，断手断脚也能让男人前仆后继的来给你献殷勤。”张鹤在她的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神魂颠倒般闭上了眼睛，沉声低语，“真香……”
她恼怒的斜眼瞪着张鹤，只是这里的光线幽暗将她愤然锐利的目光磨钝。
在张鹤眼中，她是怕的不敢动了，而这种畏惧更加激起男人心中的凌虐欲望。
他握住了卫长安的肩膀就要亲上去，这一下惊的她狠狠的咬牙。
舌尖处的尖利的痛感直涌向四肢百骸，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口腔后，在剧痛刺激下木然的身子才反应了过来。
卫长安推开张鹤站起来，慌忙退了几步来到桌边。
她得手自然的往后一撑寻找支点稳住身子，无意中打翻了桌上的茶盏。她当即将茶盏摔在地上，捡起最大的瓷片对准已经站起来的张鹤。
痛感让整个舌头麻木难以发声，她咽下了口中愈来愈浓烈的血腥，紧紧地咬着牙。
“怎么回事？陈老鸨没教你规矩？”他用不屑一顾的冷笑来掩饰被抗拒的尴尬，“你们万花楼还想不想做生意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惹毛了我，你们就别想在这里有立足之地！”
她暂时没办法说话，即使能说也不想跟这种人多费口舌。
卫长安不动声色的斜睨了一眼自己同门的距离，只要她趁对方不注意慢慢挪到那边，尚且有逃生的机会。
“你自己过来，伺候好我，我就不跟你计较。”
他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朝她招了招手。
这种样子既恶心，又可笑。她阴郁的盯着张鹤，嘴角抽了抽。
若是他知道了她的身份，还敢说这些话？
她后退到门边，脚跟碰到门槛时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慢慢放下一只手背到身后推门。
门轻响了一声，这声音在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张鹤神色一变，阔步朝她而来。
她知道自己意图被发现了，慌张转身要跑。
只不过门刚被推开，那只伸出去的雪白的手腕被另一只大手拉回了屋内。
“既然你不喜欢听好话，那就别怪我动粗了！”他拽着她的胳膊将人甩进屋内，三两下就脱了外袍。
只听哐当一声，一枚令牌掉在了袍子上被遮住了一半。
她只惊恐的扫了一眼，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可现在的形势容不得让她慢慢想。
卫长安爬起来，下一刻就被对方按在了长案边。
一张胡子拉碴的嘴凑近，她忍了忍心中翻涌的恶心感，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案上摆的双耳花瓶，情急之下抓住瓶口就朝他头上砸去。
这一下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的手指一松，花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张鹤睁大眼睛呆若木鸡，鲜血从他的发间顺着侧脸淌了下来。
她一把推开对逃了出去，不敢有半点迟疑。
已是深夜，可万花楼内的热闹却没用歇息的意思。
卫长安跑到长廊尽头，刚置身于灯火通明之中又慌不迭的退回幽暗。
再往前走下了楼梯就是大堂，底下莺歌燕舞欢声笑语，她看着却像是在看领一个陌生的时间。
那些寻欢作乐的人可能想不到二楼还困着一个绝望挣扎的人。
她紧贴墙壁，惊疑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凌风图的影子。她谁都不能相信，更不能贸然跑出去。
目光锁定了一个人时，她愣了愣，随即瞪大眼睛想要确认似得伸长了脖子。
对方不是什么可怕的穷凶极恶之徒，反而是她在绝望中看到的救命稻草。而她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对方绝不可能出现在此处。他就是，卫荣景！
卫长安揉了揉眼睛，坐在一群莺莺燕燕中冷冰冰喝酒的确实是她的兄长，那不是幻影也不是别人假装的……
她有救了！
卫长安慌忙跑了出去，张了张嘴要叫卫荣景，可是麻木的舌头发出的声音含糊吃顿。
可她已经顾不上其他，拼尽全力的叫着，正想挥动手臂，可手腕却被抓住整个人被拥入一个怀抱。
“走。”
凌风图拥着她转身上楼，卫长安抓住楼梯的木扶手不肯动。
“你跑的倒是挺快，我差点没看住你。”
他垂眸望向她的目光温柔，就连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是极尽宠爱，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他在说什么温柔动听的话。
可是他开口便道：“你若是敢把你兄长招来，我就砍断他的双脚将他绑在桌子上。挑百十个又老又丑的女人轮番伺候他，再把这桩丑闻散播出去。光明磊落的卫小将军不是英勇战死，而是带着世人的讥笑遗臭万年。”
淡红色的嘴唇生的接近完美，不薄不厚，唇角微扬，即使不动也像是挂着清浅的笑意。
若是翘起来，那笑容更如同三春暖风吹到了所看之人的心里。
最温暖的笑容在最可怕的话中徐徐绽放。
“走，还是不走？”
嵌进了木头中的五指松开了，棕褐色的栏杆表面留下来一圈更加深色的血渍。
卫荣景放下酒杯，皱了皱眉头，脑袋被这些女人吵的没办法安静思考。
但他收到消息来这里秘密蹲守张鹤，总不能一个人一桌喝酒，那样未免太过打眼。
他往楼梯上看了一眼，总觉得刚刚有道目光投向自己这边，但是看过去时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
“你还想玩什么？”
凌风图将她带到了另一个屋子。
屋内灯火明亮，显示出一种虚伪的宁静安详。
“拿命来做赌注，怎么能算是玩呢？”他关上门走到桌边屈膝坐下，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了对面，“你还是把衣服穿好，毕竟你面前的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卫长安冷冷的将衣襟拉紧，走上去拿起酒杯就将酒泼在了他脸上。
“放我走。”
他合目摸出雪白的帕子擦脸，声音略带不悦，“你们这里的人，都是这么求人的？”
“凌风图，我说了，我不想陪你玩这些无聊的游戏。你要是想杀了我，早就动手了，你留着我不就是陪你玩。吣染怕你，那些使臣怕你，听说皇子在大饶的恶名也令人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