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敬茶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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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知道这样做,是在打季老夫人的脸,但是对于辞镜,喻文墨是提不起任何好感来,她此举,也绝对不是在帮季夫人:“祖母,妾,只能是妾。不可以也不可能越过主母。”

  淡淡的一句话,像是解释,又像是提醒。喻文墨的声音很轻,就如同她那双纯粹的眼睛,还带着些许清冷的味道。

  像是在淡淡的陈述着一个事实,没有任何情感上的偏私。语调不咸不淡,声线不轻不重,语速不疾不徐,态度不温不火。却让季老夫人瞬间绿了脸,喻文墨居然敢跟她对着干?

  捻着佛珠的手将佛珠,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随之传来季老夫人恼怒的声音:“让你见个礼怎么不得了了?她是妾,你的生母不也是个连名分都没有,上不得台面的外室!”

  辞镜惊了,外面都传闻喻文墨只是干女儿,怎么进了季府才看出来,原来季府的人都知道喻文墨是个私生女。

  生母,外室。

  这四个字眼砸在了喻文墨的心坎儿上,不管是在21世纪还是穿越之后,活了两辈子的喻文墨,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从来没有。

  但是没见过,并不代表喻文墨能够容忍旁人诋毁自己的母亲,哪怕这个旁人是自己名义上的祖母。

  喻文墨拧眉,旋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她声线微冷:“既然祖母觉得上不得台面,又何必把文墨给接回这京城?”

  看着胸脯气得上下起伏,面色铁青的季老夫人,喻文墨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冰冷,骨子里的傲意崭露的更加明显了。再次开口,喻文墨的声音就如同春寒料峭:“……文墨身体不适,先失陪了。”说罢,她便径直甩袖离去。

  可把季老夫人气得不轻,拍着心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连声说:“逆女,不服管教的逆女!我宫氏怎会出了个如此桀骜不驯、目无尊长的子孙!?”

  “……母亲。”

  到底喻文墨是因为维护自己,在季老夫人谩骂的时候,季夫人开了口:“儿媳觉得文墨此举做的没有错,知礼数的大家闺秀,本就该先向主母见礼。”

  知礼数的大家闺秀?

  “怎么,你是在讽刺我不知礼数咯?”季老夫人现在就跟吃了枪药一样,见谁怼谁,“你有心思为那丫头开脱,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离家出走,夫妻吵架季夫人气得回娘家,全都是因为过继嫡女一事。这件事情闹得京城人尽皆知,可谓是让宫氏、戚氏、季府全都丢尽了脸面。

  季夫人咬着唇:“……儿媳明白。”

  世人最重孝道。季老夫人再怎么出言不逊、口气不好的骂她,作为儿媳,季夫人也只能忍下去。

  自打那天早上的请安不欢而散之后,喻文墨便再也没有去请过安了,毕竟,眼不见心不烦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她依旧得早早起床,筹备三日后的家宴。毕竟就算是一切从简,也不能太过寒酸。

  更不谈,喻文墨还另有打算。

  眨眼间,便到了三日后的家宴。

  家宴之上,觥筹交错,举杯对邀,谈笑风生,高谈阔论,却全是阿谀之词。家宴邀请来的,大多都是宫氏的其他族人、表亲,或者是那些八竿子打不着,平常压根就不见面的远房亲戚。

  这抬平妻一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小。

  在衣香鬓影重重之中,季夫人身为主母正室,哪怕是画了一脸的浓妆,却也遮不住她一夜未眠的憔悴,憔悴与难过也只能埋在心底,季夫人必须强颜欢笑着同来者敬酒,必须强撑着做出落落大方的模样,接受旁人或同情或讥讽的打量视线。作为一个私生女,自然没有多少人来给喻文墨敬酒,喻文墨也是乐得清闲。漫不经心的品着手中的琼浆玉液,喻文墨在倒数着数,期待着“歌舞升平”的时机到来。

  “皇商大人不是先前在娶妻时,许诺下永不纳妾的誓言了吗?怎么在私生女接回来之后,没几个月就抬了个平妻?”

  席间似乎有嘴碎的长舌妇,在看不见的角落,窃窃私语的议论着:“诶,男人嘛,谁没有几个红颜知己呢不是?依我看哪,那些山盟海誓听听也就得了,压根就不必往心里去,姐们儿没瞧见皇商夫人那一脸的枯槁憔悴吗?我现在都看不出来,那是曾经名动京城的戚氏嫡女了!”

  “也是,皇商夫人如今都已经年过而立,但我瞧着这平妻辞镜,估摸着顶了天也就二十出头的年岁,倒是光鲜亮丽得很呢!”这些话,几乎是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季夫人的耳中。每每有人多说一句,季夫人的面色便要难看一分。

  “说的也是,哪个男人不是喜新厌旧的。”

  ……

  “嘭”地一声,席间私语戛然而止。

  众人心照不宣的闭了口,起先还以为是谁拍案而起呢,但是那几近像是战鼓擂一般的打鼓声,此起彼伏。尔后,家宴的大堂中央,数个身着赤红色纱衣的舞姬鱼贯而入。

  众人才了然,这是家宴上安排的歌舞。但是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些舞姬,无一例外的脸上都带着面具,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鼓声落,笙歌起。

  那领舞的舞姬突然微微一个侧眸,视线恰巧和喻文墨对上了。四目相对间,她们心神领会的给了对方一个眼色,尔后,不约而同的错开。

  这场家宴,便是喻文墨“精心准备”的。

  “这歌舞倒是让人耳目一新,二小姐当真是有心了。”今日盛装打扮的辞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寒暄。

  喻文墨忙敛去眸中的嗜血暗芒,侧眼看过去,只见辞镜姨娘一身华丽的锦缎长衫,长沙的料子是用昂贵的蜀锦制成的,辞镜的发上珠钗满头,手上带着碧玉镯子,耳垂挂着玛瑙耳环,脖子上还挂着猫眼石项链。这通身的奢华首饰,衬得辞镜整个人儿都有一种雍容的华贵之感。

  这幅盛装打扮,似乎是想营造出“一半高贵,一半纯情”之感,但可惜的是,容貌底子不好,装扮的再花枝招展、雍容华贵,也只会给人一种浮夸的感觉。勾唇一笑,喻文墨道:“耳目一新?辞镜姨娘谬赞了。”

  没有纠结喻文墨还喊自己“姨娘”的事儿,辞镜落落一笑,双颊边浮现两抹小酒窝,和她今日抹的那昂贵的胭脂色相得益彰:“谬赞不敢当,二小姐备的歌舞新于二处,一为择曲之新颖,二为面具之新奇。”

  “哦?辞镜姨娘知道这是何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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