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耍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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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来看诊。”喻文墨走到男子的跟前,用食指敲了敲柜台。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喻文墨学聪明了。

  男子似乎这才发觉店里来了个客人,他闻声抬头,那一瞬间,却无意惊艳了喻文墨的眸。

  奇怪,古时候男子都长得这般俊美的么?

  仿佛男子抬眸的每一刻、每一帧、每一个细节,都在喻文墨的眼中被刻意的放慢了一般。眼前的男子,拥有着一双天生醉人的桃花眼,眉眼风流,只是在那眸中漫不经心的慵懒之下,隐隐藏着几分犀利。

  那双眼睛就如同漩涡一样,能够攫人心魄,让人迷失其中还犹不自知。

  男子目光不经意的扫过,眼前肤色蜡黄、唇色发青,发丝偏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所导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毛,问道:“汝有何之疾?”

  淡淡的声音,含着一丝显而易见地漫不经心的慵懒。

  “额……”

  从眼前男子的容貌中回过神来,闻言,喻文墨沉吟了片刻,很是认真的说道:“你能把话说得直白点儿么?”

  “你哪有病。”

  “……”

  这四个字脱口的一瞬间,所有的唯美古风少年梦破灭,全都破灭成了泡泡幻影。

  喻文墨又一次顿了一顿,斟酌片刻,便抬脸冲喻着男子扯了扯唇角:“叔叔你知道的,女孩子家身上是留不得疤痕的,尤其是脸……”

  “叔叔?”

  “啊?”被人打断的喻文墨后知后觉的才发现,眼前的男子已然沉下了脸,文墨有些懵:“有什么不对吗?”

  她有哪里说错了吗?

  “你喊我——叔叔?!”

  喻文墨沉默了,看着男子的表情,与那双略微起了些许怒意的桃花眼,直觉告诉她,情况有点不妙。

  “那个……”喻文墨想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这紧张,而又充斥着火药味儿的气氛。

  然而。

  “小不点,你给我睁大眼睛瞧清楚了——”男子终于不复方才慵懒淡定,眼睛里仿佛要迸.射出火焰。他“蹭”地从贵妃椅上起身,瞬间高出了文墨半个头,拍案道:“小爷今岁二十又一!”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语气让喻文墨感觉很不爽。喻文墨突然很想随手捞起一个东西,比如砚台什么的,摔在男子脸上然后潇洒走人。

  502系统:“宿主,别冲动。这个镇上就这两间药堂了,过了这个村,咱就没这个店儿了。”

  ……行吧,不就是口气让人不爽吗,她能忍。

  “……哦。所以?”喻文墨学着男子先前的模样挑了挑眉毛,颇有几分他方才“视一切如无物”的风姿淡漠,“你想我怎么称呼你呢,——大——叔?”

  最后两个字眼,喻文墨有意的放缓了语速,似乎是存了心给男子找不痛快。

  “叫、哥、哥!”

  一字一句的,男子几乎是从牙齿里硬生生给挤出来的。

  原来这男子比她大不了多少岁,不过才是个双十的少年,咋方才瞧他低头时的身形,颓废的像个年过中旬的丧妻之夫呢?唉……喻文墨又替他叹了一口气,都是生意不景气惹的祸。

  “好吧。”该硬气时硬气,该服软时服软。

  作为特工的喻文墨深谙这个道理,不复方才的刻意挑衅,这一次,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喻文墨格外的乖巧,很是听话的笑着甜甜的喊了一句:“大哥哥,我想祛掉额头上的疤。”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纵然男子有心记方才的仇,现在也不好发作,丫的,这小丫头片子真是让人郁闷。

  重新坐回了贵妃椅上,男子眉心微蹙,声音带着几许不耐烦,“走近些。”

  喻文墨踟蹰着往前了一小步。

  “走近点,我又不会吃了你。”男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格外的生动形象,颇有贞子的风范。

  于是喻文墨往前大大的走近了好几步,前身都抵着柜台了。就在喻文墨以为他要发难时,男子却突然身子向前倾,一股淡淡的药材清香扑面而来,鼻尖萦绕着全是这种好闻的味道。

  这淡淡的药香味儿,喻文墨竟意外的不反感,她不由得眨了眨眼睛,目光焦距在男子的手指上。

  只见那修长而白皙的指尖,轻轻的撩起喻文墨额前的碎发,那双天生攫人心的桃花眼,就这样一眨也不眨的,认真盯着她额头上的疤痕,他似乎很是专注得在检查伤势。

  但不可否认的,这个男子认真的样子,有、有那么一丢丢帅。

  然而,好感度的上升,仅只于男子不开口说话的时候。短暂的无声温馨过后,男子立刻抽开了手,以声速拉开了自己与喻文墨之间的距离。

  鼻尖的药香,顷刻间淡了许多。

  熟练的手速,精准的找出药材所在的抽屉,喻文墨甚至都没能来得及看清,他是如何从哪个抽屉里取哪些药材的,两包包好了的配药,就摆在了她的眼前。

  “此帖为口服药,服用三日以治营养不良,方便肌理恢复。另一帖为外敷药,服药期间,切记伤处不可碰水,以免伤口感染复发。”男子将这两帖药往前推了一推,“另外,三日后来复诊。”

  “谢谢大哥哥。”

  喻文墨友好的冲男子笑了笑,拎过两帖药包。男子却突然朝她伸出了一只手,顺带勾了勾手指报了个数:“复诊无偿,算上看诊加药材各五百钱,现银还是钱票?”

  终于,到了有人找她伸手要钱的时候了。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喻文墨心下暗自偷笑,面上却不显分毫,甚至还一副“我能怎样,我也很无奈”的表情,一字三叹道:“可是,大哥哥,如果我现银和钱票都没有呢?”

  没钱?没钱还来看病?

  闻言。

  男子突地笑了,说出口的话却和他陌上人如玉的笑容分外不匹配,“小不点,我这儿是药堂,不是善堂。还是说……”

  “你要把你自己抵押给我?”尾音上挑,如撒旦在耳畔低语的无限引诱,磁性而酥麻声线,让人感觉耳朵简直快要怀孕了。

  喻文墨不禁咽了一口口水,赶忙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不,我不卖身,但也绝不会赊账。我这里有一株上好的灵芝,不知可否用来抵债?”

  终于如她所想,进入正题了。

  说完,喻文墨便从袖中掏出了准备已久的灵芝,放在了柜台上。然后眉眼弯弯,面带笑意的盯着男子。

  这下,不就不愁卖不出去了么?

  “呵。”

  拿起这株灵芝,捻在手心里左右把玩,男子低低的笑了一声,方才的低气压在无形中消散了许多,“不错嘛,挺聪明。”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小把戏。

  “你年方几何?”他问道。

  “今岁十六。”她如实回答。

  男子从贵妃椅上起身,文墨不由得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却转而走到了另一边,拉开一个抽屉,从中拿出两张银票,一手拿着灵芝,一手将银票递向了文墨。

  “赤芝的确价值不菲,至于你是如何得到此物的,我也没有兴趣知道。”男子将灵芝收到了柜中的抽屉里,“赤芝市价十七两,药钱一两,我的损失费一两,合计十五两。”

  喻文墨接过那张十五两的银票,本来还蛮高兴的,听到他的话之后,满脸的笑意,霎时间就僵在了脸上

  她“唰”的一下抬头,瞪着男子好整以暇的神色,眼睛鼓得跟个铜陵似的:“什么损失费?我有砸你店里东西吗?”

  “给你看诊,让我这一天的心情都都不美妙了,你说,这是不是我的损失?”他回答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让人想好好揍他一顿。

  “你。好,好,算你丫狠!”

  连声挤出了两个好字,喻文墨咬牙切齿,收好十五两银票之后,拎着两帖药包便气冲冲的离开了。

  丫的,这厮简直欺人太甚!

  走出三步,她回头看了一眼,冲着“有间药堂”重重地哼了一声,在心底里暗道,别让我知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否则日后,我绝对会让你,——天天心情都不美妙!

  “啊、啊嚏!”

  重新躺回到贵妃椅上,正在假寐的月言突然打了个喷嚏,他不由得揉了揉红红的鼻子,嘀咕道:“邪门儿,莫非我得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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