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逐出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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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扫地的确是我失职,但要下跪,小题大做了吧?我跪天跪地跪先祖,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叫我跪?”江诚反问。

  “你……”那中年人怒叫一声,却没法继续答话,因为他无法反驳。

  “小题大做?”另一人冷笑,“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不错,汤老先生的确是临时告知要来拜访,但你身为外门弟子,本该随时待命,我告诉你,就凭你今天的行为,我们八极门便可以将你逐出师门!”

  听了这话,江诚不由得嗤笑出声,原来只是临时来访,难怪根本没有收到消息,那就更怪不得他。

  他对这扫地的责任也早就厌烦。

  汉门四环之外,房价还不到一万,在这里,两万块只能买一块地用来当干杂活的仆役?

  严重违反人道精神!

  周山林似乎意识到江诚的想法,忽然说道:“江诚,你是不是对我们要求打扫这件事有意见?你要知道,这是磨砺心性的手段,练功之路贵在坚持,只有吃得了苦,才有可能有所成就。”

  江诚又嗤笑一声,反问道:“既然如此,内门弟子为何没有这样的规矩?别告诉我因为他们舍得花钱,相当于宁可割肉也要练武,心性已经足够强大?”

  周山林也被呛住了。

  江诚继续说道:“华夏自古拜师学艺,三年之内,砍柴、挑水、干杂活——还是免费的,然后才有资格成为真正的学徒,但这是陋习,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所有人都要平等。”

  这句话说得众多长辈不敢答话,

  众多内门弟子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八极门,内门和外门的弟子有天壤之别,仅仅是否要扫地这一块,内门弟子便具有极大的优越感。

  跟他们说平等,等同于叫他们掏腰包白送钱给别人。

  “我们就是比你们有钱,出的钱比你们多,就是有资格说话,怎么滴?你这个臭屌丝,自己的职责没有完成,有什么资格说话?”人群中忽然有人说道。

  江诚循声望去,发现正是刚上上那天,在山路上遇见过的那名内门弟子,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这么说,有钱就了不起?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江诚问道。

  “没错,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那人说道,“像你这种穷屌丝,在我们面前,就该跪着说话!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江诚又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一些人眼神闪躲,显然对这句话感到有些羞耻,但更多的人,眼睛里满是高傲和不屑。

  在场的除了江诚,其余的都是内门弟子,能成为内门弟子,家世自然不错。那人的话确实狂妄了一些,但又如何不是这些内门弟子共有的想法?

  江诚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跟你们同门习武,真是耻辱,哥们,记住你今天的话,希望下次见到我的时候,你会主动跪下。”

  那人好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就有钱了?笑话!不过,我等着,不说多的,只要你的财产能超过我,你随时可以来八极门找我,叫我下跪!”

  江诚不再搭理他,对掌门周山林拱拱手说道:“周掌门,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请您将我逐出师门吧,告辞。”

  众人见他走得坦然,身形正直挺拔,丝毫没有受罚的畏缩姿态,不由得感觉有些不是滋味。这模样根本不像是被逐出师门的样子,反倒像是他抛弃了八极门。

  “连师门都不放在眼里,留着这种人也是祸害!”

  受罚要有受罚的样子,这样才能让施罚的人解气,江诚离去时的背影,加上他先前说的话,让在场之人大多都是怒火中烧。

  除了老掌门陆云樵,在场之人脸色都很难看,许久都没有说话。

  过不多时,门下弟子来报,“汤老先生到了”,众人这才收起情绪,起身迎接。

  汤老先生名为汤隆兴,自然就是江诚在山上遇见的那位老人,孙女汤琼英。那皮肤黝黑的男子叫做吴文松,虽不是汤隆兴的亲传弟子,但被汤隆兴指点调教多时。

  汤隆兴远远高声叫道:“老友,你又给我来这套,麻烦这么多弟子干什么?我今日才告知你,就是想让你少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陆云樵呵呵笑道:“这是什么话?你可是我华夏功勋之臣,当年你身为军方代表,横扫东亚武道界,我这些徒子徒孙,可都是慕名而来,瞻仰你的风采,不是我要求他们迎接你。”

  两位老人寒暄一番,陆云樵引着汤隆兴入大堂上座,见唐琼英和吴文松两人神色有异,不由得好奇问道:“英子,怎么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你爷爷是不是又创造了什么新的拳法,强迫你来试招?”

  汤琼英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陆爷爷,别说了,真是丢脸,枉我练功这么久,还比不过你门下一名外门弟子,还有什么资格说试招?”

  “输给外门弟子?英子,你什么时候也跟你爷爷一样,喜欢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我门下这么多内门弟子,尚且不是你的对手,区区一个外门弟子,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陆云樵表示不信。

  别说他不信,在场所有人都不信,内门弟子打不过的人,输给了外门弟子,这让他们的面子往哪里放?

  汤琼英把当时的情形描述一遍,众人都听得出,若真是如她所说,那人拳法生疏,且练功练到吐血,应该的确是外门弟子无疑。

  可仅凭一招“崩山式”便打得汤琼英无可奈何,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众人还是不敢相信。

  陆云樵把外门弟子都叫来,让汤琼英认了个遍,却不见口中之人身影。

  汤琼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众多内门弟子之中,有人怀疑她说这种天方夜谭一般的故事,不过就是为了打压嘲讽内门弟子。

  但这种话,陆云樵绝对不会相信,他很了解汤隆兴,绝对不会纵容孙女说这种胡话,况且汤琼英的实力,在同龄人中已属顶尖,少有人能及,犯不着做这种下作的事。

  “不会是江诚吧?”不知是谁忽然说了一句。

  八极门众人听到这句,心里全都“咯噔”一声。

  汤琼英所说交手时间,正好是江诚“旷工”之时,而且江诚自己也说,那时他练功过头,现在在山上的所有人都见了个遍,也唯独只有江诚刚刚被逐出师门。

  如果汤琼英所说是事实,那么唯独只有江诚符合她的说法。

  但江诚入门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有这种实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少人咬牙说道,但他们心底却在打鼓。实际上他们已经信了大半,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汤琼英与八极门内门弟子交手多次,与其年龄相仿的人,没一个是她的对手。她输给外门弟子,已经让内门弟子丢尽了脸面。

  如果这名外门弟子,却在刚刚比武获胜之后,仅仅因为没有扫地,就被逐出师门,岂不是让所有人笑掉大牙?

  陆云樵脸色极为难看,他已猜到,这多半就是事实。门下弟子输给汤琼英,真心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但驱逐江诚这件事,让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汤隆兴听说了这件事,连忙给手下人打电话,叫他们派人在山下等着,自己在山上没待多久,赶紧下山。

  江诚步行下山,花费不少时间,在山道上被人拦下来,据说是汤老爷子有请。他自然不知,在山上遇见的那老人是汤隆兴,但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吃了一惊。

  汉门市有钱人无数,但真正顶层的家族也就四个而已,汤家便是其中之一,而且论及背景,整个汉门,汤家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因为汤家与军方联系最深,汤隆兴本身便有中将军衔。

  江诚被带到了一栋别墅之中,坐在大厅里,等待之余左右瞧看,见大厅之中放有一个柜子,柜中放有许多古董玉器,江诚的注意力在那上面停留许久。

  等不多时,汤隆兴三人便赶了回来。

  汤隆兴自我介绍一番,然后说道:“江诚小友,今天的事,全都因为老夫引起,老夫带陆兄向你道个歉,还请小友不要怪罪于他。”

  江诚想了想,说道:“汤老先生,不瞒您说,这件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也请陆老掌门也不要多想,不过……汤老先生既然说了这些话,想必是有什么话要说?”

  这句话让汤隆兴等人颇为尴尬。

  他们表示了道歉,江诚如果接受,那表示双方关系重归于好,大家都是聪明人,应该能够猜到双方想说什么才对。

  为了避免尴尬,江诚应该主动答应他们想要提出的要求,如此反问一句,让别人怎么回答?

  “哦,抱歉,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江诚说道,“直说吧,陆老掌门是想让我重新回到八极门?”

  汤隆兴还是没有说话。

  江诚继续说道:“但是很抱歉,其实我原本就没打算在八极门待多长时间,这次也算是借坡下驴而已。”

  他说的当然是实话,但在别人耳中听来却是另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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