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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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正岳知道,自己大概是学校里唯一正常的人。

  一开始,应该是一年级开学后没多久的星期三,那一天,同学已经没了陌生的气氛,每个同学都逐渐的熟悉,然后有人聊天说话,这一切和普通的班级没什么两样。

  可是那一天之后,潘正岳就知道不对劲,因为那一天早晨,原本他和班上绰号乌龟的陈政鸿正高兴的聊天,班上热闹哄哄,气氛比起其他班级都要好。

  但是早会之后,班导师一脸不悦的走进来,冷漠的盯着班上的人几分钟后,说了一句令潘正岳到现在为止都无法了解的话──我是五少罩的。

  潘正岳一愣,我是五少罩的,什么鬼东西?

  不只是他,虽然老师的说话声音不大,但是班上所有的学生同时一顿,接着,开始有人站起来捡纸屑、排桌椅,然后自动自发的拿出课本,班长整顿秩序,等着上课,乖巧的比小学生还要小学生。

  这时潘正岳也跟着其他人的动作而动,但是他两眼不断的看着其他同学,所有的人,包括老师在内都呈现出一种半茫然的状态。

  台上的老师愣愣地站着,下头的同学每一个都机械人似的做着动作,这一切都在无声中发生。

  潘正岳不敢说话,直到这一天放学,班上的人没有一个回复到他熟悉的状态。

  接下来的连续几天,几乎每一个老师一进教室都会来这一句──我是五少罩的,然后同样的情况便会再发生一次。

  有一次潘正岳在放学后往补习班的路上问陈政鸿:“乌龟,五少是谁?”

  陈政鸿正一口炸鸡排一口绿茶的吃着晚餐,闻言回头看了潘正岳一眼,说:“五少?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五少?那你干嘛……”潘正岳原本想要问五少的事情,但是此时,他却从侧面瞄见陈政鸿的眼神怪怪的,那是一种很怪、让他心里十分不安的眼神,所以下意识的马上收回刚刚要问的话。

  时间过去,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有一天潘正岳上课时故意晚点进教室,经过其他教室,他发现不只是他们班,其他还有很多班级都是如此,而且他经过很多次的试探,发觉不只是学生,甚至老师都是如此,这让他更不敢说出心中的问号。

  我是五少罩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潘正岳把问题深深藏在心中,不敢对任何人提起。

  把桌上的考试卷、课本、纸条、原子笔和手机胡乱的丢进书包里头,潘正岳转了转有点酸的脖子,总算是又结束一天的煎熬。

  习惯性的看了坐在自己右前方的王瑛玫一眼,她的后颈有几根细微几乎要看不见的小毛,这大概是他在学校几个无聊的嗜好之一──看她既优雅又细致的后颈,这种不花钱的嗜好他还蛮喜欢的。

  潘正岳的成绩在学校二年级一千多个学生里算是相当不错的,是优等班的前十名,除了体育之外,他的每个科目都是高标的程度。

  在这个学校里头,成绩好就代表着你有不同的学校地位,他们这个优等班级可以不需要升旗、打扫、降旗,甚至是课外活动都免除了,成绩够好的学生还能按月领钱,学生口中的营养费。

  一般的学生下课后就是去补习班上课,成绩一直保持在前头的潘正岳也不例外,他必须要在十分钟之内来到补习街,然后花十五分钟吃完晚餐,接着要复习今天上过的课,然后补习班的先修课程开始,直到九点半才能回家。

  这是他两年来每日都不变的生活,对他们这种班级的学生来说,寒暑假只是一个遥远的名词。

  潘正岳的目标只有一个,考上最好的大学,最赚钱的系所,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需要追求什么。

  以前他很在意的那句话,在升上二年级之后也就忘了,反正这样子也好,上课的时候安静很多,这也比较符合他想要好好读书的环境。

  如果是以前,回到家之后潘正岳会花点时间上网,看看手机论坛或是BBS的八卦消息,这是他纾解压力的方式,不过今天从公车上下车之后他就觉得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难道是有人已经在我之前向王瑛玫告白了吗?潘正岳胡思乱想着,这个名次一直排在他前头一名的女孩子会让他注意到,是因为连续两次的考试都刚好输她一分,因此他们两个一直是前后名次差异。

  一、二年级,这个情况一直没有变,王瑛玫每次都这么巧的多他一分,而潘正岳也就这么倒霉的每次都少她一分,所以潘正岳喜欢上了她。

  怪吗?不会的,对年轻人来说,任何可以和女孩子有交集的理由都算是缘份的一环,不管理由有多怪都没关系,所以潘正岳心里称呼她为“一分女孩”。

  从下车到家里还需要走十分钟,没办法,他爸爸就是比较喜欢安静,所以才会买在这个社区最后头的位置。

  走进家门,没想到平常很少有客人的家里会有一位客人,潘正岳一愣,他爸爸马上向他招了招手要他过去。

  “这位是我的老师,你要称呼为师公。”潘正岳的爸爸为他介绍。

  潘正岳一愣,爸爸的老师?不会吧,眼前这个人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吧,搞不好比老爸还要年轻,怎么会是老师?

  他狐疑的看了爸爸和那个老师一眼。

  也难怪潘正岳会如此疑惑,那个被他爸爸称为老师的中年人身高大约一百七十五到一百八十之间,脸上的皱纹比起他爸爸还要少,说是他老师还真难以想象。

  潘正岳坐在他爸爸身边,仔细看了那中年人的外貌,那人的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神韵,那种味道是潘正岳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看不出来的。

  除此之外,他的体格比起普通人要稍微健壮一点,露在外头的手部肌肉相当结实。

  “哈哈哈,老潘,你儿子的筋骨很不错,可以到我那里练一练。”

  潘正岳的爸爸跟着笑了两声说:“你忘了,我每几天都会去练武,王老师就是武馆的馆长,你要称呼馆长为师公。”

  “哈哈哈,不用那么喊,现在已经不流行那些古礼了,叫我馆长就好,我也比较习惯。”王馆长笑着说。

  “我会找时间带他过去。”潘爸十分豪爽的笑着,王馆长称赞潘正岳有一身好筋骨,这让他觉得心情很舒服。

  潘正岳一愣,没想到他会是爸爸一直放在口中的“武林高手”。

  潘正岳的爸爸是个现代武痴,特种部队退役下来后也没放下练武的习惯,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王馆长,去武馆一天之后就对王馆长的武术赞不绝口,说王馆长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武林高手,之后就固定在那里练起武来。

  潘正岳对练武没有兴趣,在学校老师的教育下,只有考上最好的学校和科系才是正道,王馆长说他筋骨好,可以去他那里练武,给他的感觉真的是很奇怪。

  因为王馆长说自己筋骨好,光是这一点潘正岳就觉得他的眼光有问题。像他们这种班级的学生,除了可以投进没人阻挡的篮球、一百公尺跑二十秒以上一分钟以下、正确的计算运动速率以外,还真的没人是运动好的。

  潘正岳对他们说要去洗澡,两人就在客厅继续聊天。

  这一天,和以前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同。

  连续几天过去,潘正岳也忘了父亲说过的话,不过这个星期日清晨五点,还在睡觉的他被叫了起来。

  “正岳,起床了,穿上运动服,我们去武馆。”潘爸在房间外头连续敲了几声,直到潘正岳回话后才停止。

  看了闹钟一眼,这个时间已经接近平常起床的时间,潘正岳起床后走到客厅。

  潘爸看了他一眼,说:“怎么还没换衣服,我们要去武馆,快一点。”

  虽然不是很想去,不过潘正岳没有回什么话,点点头后回房间穿上运动服,三十分钟后跟着潘爸来到了一间看起来很古老的寺庙外头。

  “爸,这是寺庙。”潘正岳下车后前后看了几眼,确定附近没有其他建筑物,应该是这间寺庙没错了。

  潘爸锁好车子后点头,说:“是这里没错,我们平常都在这里练武。”一面说,一面推开寺庙大门。

  木制大门被推开,潘正岳跟着他爸爸走进去,正中间一座大庭院,似百公尺的正方形,四面栽着几株古榕,榕树下有几张石椅,旁边有几人或坐或站轻声说话。

  那几人大多穿着体育服装,年龄不一,不过看来他的年纪最小,有人发现潘爸后纷纷挥手向他打招呼。

  “老潘,今天带你儿子来啊!”一个与潘爸年纪差不多的男子走过来。

  两人一阵寒暄,潘爸对着那个人说:“老庞,这是我儿子正岳,现在还在读高中,你要多多照顾啊!”

  那个被潘爸称呼老庞的中年人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潘正岳,在他身旁走了几圈,上上下下看了几遍后说:“老潘,你这个儿子的筋骨不错,是个练武的材料,你的运气真好啊……哈哈哈……”

  其他人也纷纷用赞赏的眼光看着潘正岳,都开口说他的确有一副练武的好筋骨,难得,难得……

  连续被几个中年男子称赞,潘正岳低头看了自己有点软的肚子和手脚,实在是看不出来自己哪里的筋好、骨好。

  清晨的空气十分凉爽,寺庙里的人数大约十七、八个,几乎都是中年左右的男人,少数一两个才是三十岁以下。

  除了几个长得比较像流氓以外,大多数人的外表都没什么特色,是普通上班族的模样。

  “哈哈哈……老潘,你带正岳来啦,好好好……”

  一阵宏亮豪爽的笑声从寺庙后头传来,王馆长走了出来,后头还跟了几个人,每个人手上都提着武术器材,也有几个人推着手推车,推车上头有几个像是水缸的东西。

  看见他们出现后,榕树下的人都走上前帮忙搬东西,把东西摆放在大庭院一旁。

  那是几个陶制大水缸,最大的超过两人合抱,最小的只有大约三十公分直径。潘正岳好奇的走过去看,一靠近才发现不只如此。

  其中有几个水缸根本不是水缸,而是由木头雕刻而成的壶状物,木壶的厚度不过十几公厘,体积也不大,看起来与其说是水缸,倒不如说是比较大的盆栽用的盆子。

  “爸,这有什么用?”潘正岳侧过身去,好奇的问。

  潘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露出一抹“你等等就知道”的表情。

  “今天你第一次来,先看看我们练习。”潘爸对潘正岳交代几句话后,就跟着其他人往前走去。

  王馆长走到所有人的前头,说:“今天我们还是练习上次练过的轻功。”

  轻功?潘正岳突然听到一个既熟悉,却又令人觉得突兀的名词,原本正观察四周环境的他把注意又拉回王馆长那一头。

  轻功那东西不是只有武侠小说里头才有吗?怎么会有人真的去练?要怎么练?连续好几个问号从他心里冒出来。

  此时王馆长又说话了:“大家练习轻功必须记住诀窍,灵、空、巧,气足、神足、精足!”

  什么灵空巧、气神精足,几个生涩的名词让潘正岳听的脑子里满是问号,优等生的他不习惯听见自己不懂的东西,在学校养成了习惯,任何不懂的东西都要问,要不然考出来就惨了。

  虽然学测不会考轻功的由来或是诀窍,但习惯上还是让他忍不住发问:“真的有轻功吗?”

  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他,潘正岳一愣,嘿嘿尴尬笑了几声,反正话都问了,就等着王馆长怎么回答。

  “哈哈哈,老潘,你儿子很好学啊,问了一个好问题。”王馆长的笑声相当宏亮。

  潘正岳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响亮的笑声,隐约好像可以听见外头的回声。

  其他人倒是都露出了笑意,当初会来学轻功都问过这个问题,潘爸也是,今天潘正岳又问了同样的问题,这可是有趣的巧合。

  “我告诉你们,就像我以前说过的,武,是练的,不是说的!”王馆长收回笑声,沉声继续说道:“历史上的讲功坛不少,但是真正很成功的人只有一个,他叫欧阳秋。”

  所谓的讲武,即是把武功用“说”的教出来,让练武的人改变自己的缺点。

  俗话说“说的简单,做的容易”,这句话在练武上头可不完全是对。

  根据台湾知名作者张大春书中记载,民国十七年,也就是公元一九二八年,一个居住在山东的练家子欧阳秋带着妻子顾氏,以及独生子欧阳昆仑,千里迢迢来到南京参加“第一届全国武术考试”,想凭着自己正宗北派螳螂拳的武艺取下“全国第一武士”的头衔,从此之后光宗耀祖,鱼跃龙门。

  但他遇上了北京自然六合门的名师万籁声,两人一阵对垒之下,欧阳秋却叫那万籁声一记“通天炮捶”给打落了牙齿,败下阵来。

  从此,他试图凭着一身好武艺名扬江湖的念头就破灭了。

  不仅如此,受万籁声一记重招的欧阳秋在下台后却连连吐血,还没休养身体,又意外的遇见一个相当独特的武林隐士魏谊正。

  魏谊正与欧阳秋虽然只相交不过一两刻钟,但却把祖传武功“无量寿功”的纸本秘籍慨然相赠,接着远扬而去。

  欧阳秋原本不知道无量寿功是什么武学,原本想要拒绝,但那魏谊正临走之前笑咪咪的运起无量寿功,原本壮硕的身体陡然胀大到宽有数尺之余,正当欧阳秋大感惊愕的时候,魏谊正一阵巨吼,身体内存的先天真气从他口中暴射而出,这一口气把地上的石阶射出一个深有三吋的小洞,这种功力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了。

  就在欧阳秋要说话之时,魏谊正已经收功,朝他挥挥手转身离开。

  意外获取一部上乘内功心法的欧阳秋,一面迫不及待的看着书,一面往客栈走。

  他妻子顾氏原本就是个极为传统的中国妇女,听客栈小二传话说丈夫平安回来,以为自己丈夫打赢了比赛,高兴的抱起已经熟睡的独子欧阳昆仑往楼下走去。

  没料到却发觉在客栈的一角坐了一个身材壮硕正凭窗读书的人,她想那应该就是她丈夫欧阳秋,正当她喜孜孜的走过去喊了一声。

  那读书之人听见顾氏的声音,便放下手中的书,此时顾氏却瞧见了一个脸上长有大小数十个水泡的恐怖脸庞,这可把她吓的几乎要魂飞魄散,手上正熟睡的小孩也掉了下来。

  欧阳秋怎可能让小孩受伤,大手一伸一张,便接住了几步外的孩子,顺势一抖一抛,把手腕上的小孩丢到另一只手上,原先的手也接住了顾氏的身体。

  把她扶稳后,欧阳秋喊了几声,顾氏已经吓坏的一缕游魂这才寻着那熟悉的声音而回,定睛一看,欧阳秋脸上的恐怖气泡已经消失无踪,顾氏伸手摸了自己丈夫的脸几下后,这才真正定了心神。

  但她不知道,她丈夫欧阳秋自从取得魏谊正所赠的无量寿功之后,虽不是正式修炼,却是心领神会,体内真气就这么走了起来。

  也就这么一点时间,他居然已步入了无量寿功的第三层心法之中,体内一股真气循着百会、太阳、天眼、人中等十五个穴位游走,这些穴位都极为危险,如以大力击之,势必死伤。

  但欧阳秋却不知这无量寿功可不是这么练的,也就这么一点时间他居然突破一二层心法直接进入第三层,那脸上的大小气泡就是走火入魔前的临兆。

  也幸好妻子顾氏这一喊,让他收心回神,免去了走火入魔、当场暴毙的惨状,但当他一想至此时,连忙掩书调息,希望可以稳定伤势,可是慢了,他一身的修为已经随着刚刚那为救妻儿,不自觉的用了未成熟的功法而溃散,此时内察之下只觉得浑身疲乏,全身筋骨衰弱无力,竟是再也无法举起任何重物。

  欧阳秋一身数十年的硬马铁桥功夫和浑厚无匹的内家气劲,就在这几分钟之内消失的点滴不剩。

  正当他为自身武功丧失,懊悔之时,妻子顾氏却问了一句“打赢了吗?”,话语里充满关心,震的他内心为之激荡。

  看着妻子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脸庞,欧阳秋一下子大彻大悟,这辈子只希望靠着武艺名扬天下,却没想到自己最重要的人就在身边,不离不弃的跟着。

  只听他轻声对顾氏说道:“赢了,我们回家吧!”

  王馆长说到这里,便停顿不说。

  这时潘正岳正听的入神,说故事人却没了声音,他正要发问时,王馆长对他一笑,说:“这个故事很长,你爸也知道,你回去问他,现在先练功。”

  看来在场的只有潘正岳一个人没听过,因此他也只好闷着心中的疑问,欧阳秋后来怎么了,怎么会扯上讲功坛,什么是讲功坛?武功用说的吗?

  就在他猜想着故事情节的时候,寺庙的门又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王馆长朝她挥了挥手,说:“你今天慢了一点,昨天是不是熬夜看书了?”

  “叔,我哪有,还不是因为国豪那个小鬼。”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潘正岳回头一看,一个身穿黄色运动服,身材修长,面貌姣好,曾经出现在他梦境里超过十次的女人往这里走过来。

  是王瑛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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