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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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玲,告诉我,妳真的决定了吗?”平时少有人走动的学校后山今天倒是突兀的传来两个女声,荒遍的野地似乎也遮掩不住属於她们自身的悲哀。

  “是,我决定了,我已经受够被人当作皮球互相踢来踢去的悲哀了。”被唤“玲玲”的女生是许依玲,“玲,妳就不要再理我了。”而另一个被叫做“玲”的女生则是姚若玲。

  她们两人原本就是相交甚篤的死党,两人在一起是没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两个女生却突然出现在很少有人会到的学校后山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何况她们的神情可一点都不像是出来郊游踏青的,反到有种想“寻死”的味道。

  事实上,“死”这一条路就是她们今天出现在后山的真正目的,而在她们都还未有任何动作之前,比她们更早一步到后山来的人影却是躲藏在一旁,静静的看著她们两人的接续发展。

  “我怎麼可能不理妳呢?”姚若玲有丝凄凉的说,和玲玲来往这麼久,她当然清楚玲玲她家发生的事,也清楚她在家中的地位关係,但这并不全是她会感到凄凉的原因,另一件事才是让她真正心口涩苦的真正原由。

  “玲,我累了,生活在这世上,我唯一庆幸的就是认识妳。”许依玲宛若在对她交代遗言,“玲,我真的羡慕妳的率性,妳的自在,答应我,连我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不可能。”姚若玲突然像被触碰到什麼似的大吼,“不可能,不可能……”率性?自在?呵,再也不可能了,当她被人宣佈她这十六个年头年竟是一场可笑的闹剧后,她还哪来的率性?哪来的自在?

  “玲?”许依玲似乎被她激动的模样吓到了,“玲妳怎麼了?”她开始发觉不对。

  昨天当她一开始对玲说明她想自杀的事,而玲没有马上阻止她时她就该发觉不对了,这一点都不像是玲的个性呀,何况玲那时竟表明要和她一起死?!

  当时她没有注意,一心只為了能拥有这样的死党而高兴,现在想来真的不对劲。

  “玲,告诉我,妳怎麼了?”她最近是不是太沉浸於自己的私事而忽略了她最好的死党?“玲,都这个时候了,告诉我,妳心裡真正的心事好吗?”

  “我……”姚若玲看来有些茫然。

  “玲,我们是好朋友吧。”许依玲不得不以朋友的立场逼她。

  “我,我……”她该怎麼说?又该说什麼呢?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要怎麼把自己定位?

  “玲……”

  “我不知道,我只能说我这十六年来的女性身分竟然是一场可笑的闹剧,哈,我真不晓得我现在到底是要说自己是男还是女了?”姚若玲噙著极刺的讽笑,调侃自己。

  “玲,妳在说什麼啊?”许依玲听得一头雾水。

  “我在说什麼?我在说我是一个大笨蛋,一个连自己的真实性别都搞不清楚的大白痴。”姚若玲豁出去的自嘲,“一个没有子宫和卵巢的『女人』竟然还能无知的用『女性』的身分生活了十六个年头,哈,妳说,可笑不可笑?”

  “玲……”

  姚若玲伸手阻去她接下去的话,大大的深了口气,她再道,“妳还记得前些天我到医院作身体检查的事吧。”她突然有此一问。

  许依玲点了个头,她知道玲是因為到十六岁了却依然没有女性特有的“初经”而感到怪异,所以在前些天便到医院作了详细的身体检查。

  “昨天,也就是在妳来找我之前,我顺道去拿回了那次的检查报告。”再次深吸口气,“医生说,说……”姚若玲要一直深呼吸才能藉以平息内心的波涛汹涌,回忆起昨天医生对她说的话。

  “我的性染色体是属於男性的XX,身体内也没有子宫和卵巢,而且原本在女性的卵巢部位保有少部分的男性器官,换句话说,我根本不是女生,而只是一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姚若玲冲著一口气破吼急出,面上有著难堪、羞愧的泪水。

  “玲……”许依玲似乎感同身受的哽咽出声,她没想到昨天她狂愤的在玲的面前发洩她内心的情绪时,玲那时的情绪也正处於人生的最低潮,可是她昨天却依然笑著安抚她,劝慰她,一想到此,她的泪水更是止不住的狂飆,“对不起,对不起,玲。”

  “玲玲……”姚若玲也因脸上的泪水哽咽,似乎想发洩似的滑落珠泪。

  “玲,不要哭,不要哭,在我心中妳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死党,是男是女又如何?我的死党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姚若玲妳。”她突然冲动的上前抱住她,“玲,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个朋友真的是当得太失败了,竟然连妳心中有这麼大的苦忧都没发现,玲,对不起,对不起。”

  “不关妳的事,玲玲不哭,不要哭。”姚若玲对好友的接受感到一阵鬆慰,两人互相安慰但脸上却全都是泪水。

  “嗯,不哭,不哭,反正这世上再也没有我们两人的存在了。”许依玲哭著、笑著,想到两人凄惨的遭遇,心意更是坚决。

  “对,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放纵了。”姚若玲附和,泪眼中却显现出更美艷的笑靨。

  “嗯,最后一次。”

  许依玲早就準备妥当,一罐的安眠药和水,呵,说来好笑,这安眠药还是从她当医生的爸妈身上偷取得来的,绝对吃得死两个小女生。

  “希望下辈子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死党。”不知是谁先开口的,另一个也心有灵犀的接口同声。

  各自倒了半罐的药,两个小女生丝毫无所畏惧,泪中相笑,却是比先前的悲情来得娇艳。

  只是就在两人把药倒进张开的嘴中时,突来的外力驀然的碰到她们两人拿药的手,一个不小心,药及放在一旁的水都倒了。

  两人面面相覷,正当感到怪异之时,突来的说话声倒是先解开了她们两人的疑惑,“呵呵呵,两个小女生竟然都这麼有勇气的敢寻死了,那麼把妳们不要的小命交给我怎样?反正至多就只是『死』而已嘛,根本就不用怕我会把妳们的小命『玩完』。”从一棵树木后头窜出的人影竟是……

  “林书尧?”

  “林学长?”

  两人想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躲在树木的后头?而且这人竟然会是又突然消失了近半个月的林书尧,“你怎麼会在这裡?”记得他又突然消失不见时,于怀文他们那一批和他比较要好的学长们都花费了不知多少的大量的心力、精力去找寻,没想到,今儿个竟会让她们在学校后山遇见他?!

  “呵呵呵,我怎麼会在这裡?这句话应该是我要问妳们的吧?毕竟,好像是我先到后山来的耶。”林书尧噙著一抹温和笑意,乖乖的解释。

  “你先来的?”

  “对呀。”摆了摆手,林书尧以著相当的无辜语气回道。

  “你不是失踪了吗?”姚若玲问出她的疑问,其实这也是全校师生的疑问,只是他们没她们这麼幸运的遇到他。

  “失踪?呵呵,我只是在作『回去』的準备罢了。”林书尧倒是坦然,只是他的话显然让眼前的两个小女生听不懂。

  “回去?”

  “对,『回去』,怎样,两个勇敢的小女生妳们想不想知道我所谓的『回去』是回到哪去?我保证这个地方是妳们绝对没去过的,而且要是想死,我更可以说我所要回去的地方可能更容易遇见『死亡』,如何呀?反正既然妳们都有想一死的决心了,打个商量,把妳们不要的小命交给我如何?”林书尧依然掛著一贯的笑意,只是他话中却不断带著勾引的意味。

  “好。”不知為何,姚若玲竟脱口答应,或许死是解脱,而到另一个未知的地方不也是另一种解脱吗?何况她真的对眼前的学长有很深刻的好奇。

  突来的选择方案让许依玲一时迷惑,只是看到玲都答应了,加上在这世上她紧剩的也就只有玲了,所以她没有自己的意见,一切以姚若玲的意见為依归。

  “好,那我们就走吧。”双手各自拉著姚若玲和许依玲,林书尧依然只是笑,却不多加解释,只是在突然的暗蓝光芒下,他的笑似乎带著神秘难测的错觉,但想开口询问的意识却在光芒包裹的下一刻中断,一切只能留待他们真正“回去”的时候。

  凭魔殊战,除了真正参与这场战役的人之外,没有一个人能真正透得测这场战役中所称的“魔”為谁?而曾一起共同参战的眾人也有灵犀的心存保密,不让邪恶的阴影喧嚷世人的恐慌,所以在凭魔殊战逐渐过去三个月后才逐渐有人从不知打哪来的消息传出风声,只是却只有覆盖於表的传言,事实的内裡依然被隐藏得好好的。

  所以在凭魔殊战过后,在无端谣言传出之际,浩瀚大陆的人都知道有一支月影军,一个由“尧主”為领导的军队和几乎隐藏於世的星瑶国长老会、日曜国最不受控制,也最勇猛的大将军,墨不达里尼的部眾一起共同合作对付已然“成魔”的日曜国国主,日羿翔。

  这些传言奇异的竟是由“抗日盟会”内部隐约传递的。

  抗日盟会,是一支由弱小的国城军队相互连结的团体,因為日羿翔的残虐爆肆,让他们弱小群体生活的心惊胆跳,深怕有一天日羿翔所指的矛头就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人。

  所以為了自力救济,他们开始在暗中联繫、合作,不断在内裡招收相同弱小的组织,也吸收因為战败而痛恨日曜国的群组,不管任何人,只要对日曜国有仇,想加入的都诚心欢迎,就只是单纯為了让盟会组织看来庞大,让他们在真正面对日曜国时可以增添一丝勇气。

  在听闻炽盟阁出现一批打著月影军的军队时,盟会人员都不约而同的想起被灭的月影国,想到月影国再被灭之前的武技风气,让他们顿时有种要是能够邀请到月影军来助翼的话,不如是“猛虎”添翼,呵,虽然盟会根本称不上是虎啦,但人数上倒是有虎的声势啦。

  当然,除了人数,除了军队,对於盟会平常的日常开销,战技花用,全部都需要一个庞大的商会组织来支撑,但是在日羿翔近年来的施虐下,许多有名的商会也都零零落落的,不再有比较有钱的商会,但是在灰心之际,却突然听闻一个就连在战火上都能赚钱的连锁商会,开心之餘,当然得马上著手联络,幸运的是,在月影军和商会之间都获得良好的回应,让抗日盟会一时间像是吃了定心完般的充满自信。

  终於,抗日盟会择定好日子準备出征讨伐,这天刚好就是凭魔殊战过后的第二天,只是在他们信心满满的前往日曜国时,日羿翔却比他们任何人都还要早一步,他带著摇摇欲墬的身躯突然主动宣佈瓦解日曜国,直接拱手把日曜国的国土让予那时前来讨伐的抗日盟会,不待人找他,他人便已经消失在眾人的面前,从此不再有他的踪影出现。

  顺利讨伐的行动简直是莫名其妙的过了头,但為了以防日羿翔又突然出现掌握大权,抗日盟会便顺势推举出一位盟主,由盟主主来接管原本属於日曜国的国土,但為了深怕像日羿翔这样的独裁者又出现,所以抗日盟会在分部上便成了三曲。

  第一就是盟主是有接任性的,每四年一次,完全由抗日盟会的所有成员选择,除非候选人有声望、人望,能够一直获得眾人的爱戴,就能持续接任到不想做為止,当然為了以防有作弊违法的行為发生,更设有在接替第三届盟主时的“监察机构”,负责委任调查。

  第二是盟主并非是全握大权的,换言之,抗日盟会的权利分布在三大龙首之中,一盟主,二是接受抗日盟会的理念而参与盟会的军队,由军队选出的统领為首,三是经济商会的会主,这三大,便是抗日盟会的最高决策核心。

  只是盟主有接任性,属於全民择权;军队的统领则是由武艺和人望来作為标準的依归,没有一定的任期,但会定时举办“魔武会”来择选人才;而商队的会主则没有什麼复杂的选择替换方法,有的就是自身所属的商会实力,简单来说,就是看谁能够掌握到最多的经济动脉,谁就是商会的会主老大。

  第三就是所谓的“监察机构”。

  三方互制,可是也可能三方都不服,所以三方便各自成立“监察使”,负责监督其餘二方,不须通报,可直接越级报告的职位,虽然监察使在整体的运作上是没有任何职权的,但却是一个最重要的职位,因為这个位置所代表的就是龙首的心腹。

  这是因应日曜国独裁的方式而转换的机制,而谣言也是从此出现的,是為了“谁”而故意散拨,建立一个全新的“定位”还是怎麼的?也不需要多加探讨,只是这样转换的机制到底适不适合?又是否能让人真的诚心悦服就待时间的实证了。

  在浩瀚国土,除了日曜国的瓦解,取而代之一个新兴的势力,抗日盟会组织外,其实各方势力都因為一个“日羿翔”的变数而有了改变。

  先来说说星瑶国吧,星瑶国原本有著极端良好的天然屏障,南面是常人绝对越不过的赤焰火海,西面则是常年阴森诡譎的魔幻森林,除了一个连接的出口阴阳闕之外根本就难以进攻像星瑶国这样一个在地理上佔进优势的国家,但在凭魔殊战后,最大的改变莫不过於赤焰火海的消失。

  而赤焰火海的消失对星瑶国而言可是一大弊害呀,因為这一消失,星瑶国南面的屏障等於没有,陡然形成一个战事上绝大的缺口。

  幸而日曜国在凭魔殊战后宣告瓦解,不然这麼大的一个缺口可是很难利用兵士上来弥补的,尤其这是乍然的转变。

  或许也因為突然一个赖以维持隐密的天然屏障驀然消失不见,星瑶国在现任女王的大力改革下开始出现不同以往的锁国风情,它不再严密限制星瑶国的人民,包括皇室家族,不得进出星瑶国国境,反倒开始鼓励星瑶国的所有人出外游览整遍不同於自身国土的大陆风情,最清楚的一个例证就是星瑶国人民,不论男女,只要在年满十六岁之后一定要到星瑶国之外的世界,不论做什麼都行,就是鼓励人民出外扩展视野。

  看向应该成為废墟的月影国土,在凭魔殊战后,有关月影军的军队倒是凭空打出名声,因而在他们以月影国原先的首都驻扎,也没人发出什麼反对的声浪,好像原本就该是理所当然。

  只是他们虽然驻扎在月影国的首都,却并没有打出月影国的旗帜,就好像他们只是路过稍做休息一样,但问题是他们一点都没有只是路过的样,因為有哪一个路过的人会在只是休息的地方大肆兴建土木,颇有要让月影国回復到先前的繁荣似的大志。

  对於他们打著月影的口号,也回归了月影的领土,但却又不明确的打出月影国的旗帜的怪异行為,浩瀚的人其实也都心知肚明的知道他们就是月影人,所以他们也都在等著看,等著看他们到底在搞什麼把戏。

  而在凭魔殊战前,因為日曜国的大举攻打,炽盟阁其实也少少的露出了属於炽盟阁内部的隐密一面,而且炽盟阁似乎和大陆第一神秘的情报组织,影盟,有著某种的亲密关係,只是在大战过后,炽盟阁突然成了一片空城,就算有任何的疑问想问,连人都找不到还问个屁呀,而且炽盟阁可是掌握著全大陆几乎一半以上的经济命脉耶,它这一成了无人的空城,不知让所有的商业造成多大的危机,经济萧条的恐慌让一些有心想探讨炽盟阁神秘的人不再敢开口说出半句话,幸而在半个月过后,炽盟国就又回復以往,当然,蠢蠢欲动的人也是大有人在,一见眼前的短利就马上忘了之前的悲痛。

  不过对於这些人,因為炽盟格是个“自由都市”嘛,他当然不能限制来此的游人的嘴囉,他只是很乾脆的,只要有人蓄意探听炽盟阁和影盟的关係,或是想刺探炽盟阁的神秘,隔天来此的游人绝对会见到一座“空城”,说空城真的是空城,短短的一夜,连人带货品都消失得乾乾净净,不留一丝人居住过的痕跡。

  这样的做法只少少的来个三次,就足以堵死所有人想一窥神秘的心理,只是这样的做法却也让人抱持著更多的神秘想法,或许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知晓两者间的关係,但谁敢讲?谁又敢惹呢?

  到底炽盟阁这样大幅度的动作,究竟是要表明关係还是要“摆脱”流言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从此“自由都市”还是“自由都市”,是属於商业的命流,是所有人心中的“神秘”。

  而想想唯一不变的可能就只有朝圣区了,从以前就是一个神秘的所在,到现在,依然不得其门而窥,变?不变?谁又真的能知道呢?

  浩瀚的局势在他回到现代的三个月后其实已经產生了极大的变化,这次的再回来,就不知他是否依然能自得其乐的“玩”的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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