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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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进敌营的部队陆续回来了,各队均有伤亡,所幸损失都不大。梅亚迪丝亲切抚慰了每一队归来的将士与伤兵。

  所有的部队都回来了,只剩下卡西乌斯与莱曼的部队了,听到马队的声响,梅亚迪丝就知道是他们回来了。夜色中,白鸥师团的银甲特别好辨认,最前面的卡西乌斯盔甲最华丽,梅亚迪丝与苏婷一眼就看到了。

  梅亚迪丝率领苏婷与珀兰策马迎了下去。

  “是卡西乌斯大人吗?将士们杀敌辛苦了!”梅亚迪丝满面含笑,老远就打招呼。

  夜色中前排的人脸已经能辨出轮廓,卡西乌斯与莱曼并骑走在前面,卡西乌斯紧绷着脸一副压抑的样子,莱曼则低着头心虚地不敢看梅亚迪丝的眼睛,两个人都不敢回应梅亚迪丝的问候。

  梅亚迪丝笑着接近两人,蓦然发现卡西乌斯身旁没有了张凤翼的身影,原本灿若春花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血色从俏脸上褪了个干净。

  卡西乌斯与莱曼发现了梅亚迪丝神色的异常,莱曼转过头不敢再看梅亚迪丝。

  卡西乌斯突然策马抢先两步,带着哭腔喊道:“师团长大人,你惩罚我吧!都是我无能,没能带凤翼兄弟一起回来!”

  梅亚迪丝感觉全身血管里的血液全都结了冰,身体在马上僵住动弹不得,一时间完全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珀兰悲鸣一声,泪水立刻夺眶而出,她纵马向前失控地哭喊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凤翼他怎么了?为什么你们没有带他一起回来?”说着失声痛哭起来。

  苏婷连忙拉住她,悲戚地劝道:“珀兰,你冷静些,这是在打仗,什么变故都可能发生,不能全怪卡西乌斯大人。”

  卡西乌斯扼腕叹息地道:“全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们杀入敌军的中军后,凤翼兄弟执意要闯入帅帐,擒杀敌酋髡屠汗。我也是自不量力,只想着立功,竟然答应陪他一起冒险。凤翼兄弟当时真是神勇无敌,雉刀所过之处,当者披靡,无人敢撄其锋,虽然帅帐外有上千敌军护翼,最后竟被他冲了进去,逼的敌酋髡屠汗用刀划破帐篷逃生,就差一步没有得手……敌人援军越来越多,把帅帐重重围困起来,我率领弟兄们连冲了几次也没能找到凤翼贤弟。后来其他部队都撤离了,只剩下我们这两个千人队,大股敌军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冲来,我看再不走的话二千人马都要陷在敌营出不来了,为了手下弟兄们,只好厚着脸皮从敌营撤回来了。”

  卡西乌斯叙述完事情经过后,沉痛地自责道:“师团长大人、珀兰队长,你们狠狠地骂我吧,要不是我头脑发热,立功心切,答应了凤翼的要求,以凤翼兄弟的武艺,说什么也不会发生意外的。现在想一想,凤翼兄弟的死,全都是我的责任啊!”

  卡西乌斯一边用手擦着眼角,一边却用细眼偷偷观察着梅亚迪丝。梅亚迪丝脸色煞白,美目睁得大大,却空洞无神,神采全失,身体僵直地坐在马上一句话也不说。

  银鬼面卫队的女孩们大都与张凤翼交好,一听到噩耗都面有悲色,几个平日与张凤翼关系要好的女孩已经开始流泪。

  卡西乌斯陪着悲痛了半天,见气氛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愁云惨雾。他心中禁不住暗骂道:戏也演得差不多了,还要装到何时?这个师团长大人,怎么还不出面说句话结束掉这一切。

  珀兰哭得梨花带雨、悲不自禁,突然“噌”地从腰间抽出弯刀,摇着梅亚迪丝胳膊哽咽着道:“师团长,请你下令让我去敌营再找找,他武功极高,绝不会轻易阵亡的,说不定此刻正被困在哪里,等着我们去救援呢!”

  梅亚迪丝美目含悲,衷心纠结地道:“你说得对,我们带着侍卫队一起去,让苏婷万夫长指挥部队撤退。”

  卡西乌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也装不下去了,收起眼泪绷起嘴唇道:“大人,经过刚才的突袭,腾赫烈军已有了防备,现在再进入敌军营盘与送死何异!”

  苏婷在旁插话道:“卡西乌斯说的是,不如咱们全军再杀回去,这样把握更大些。”

  梅亚迪丝还未说话,卡西乌斯就摆手大怒道:“苏婷大人,你疯了吗?她们俩送死还不够,你还想让全师团一起去送死,为了一个张凤翼,这样做值得吗?”

  苏婷立刻变了脸色,“闭嘴!你还有脸说,只看你带的两千人基本没什么损失,就知道你尽力了没有?若你稍有袍泽之情,就应该指挥部队奋勇突入重围救援战友才对。”

  “什么,你是说我故意见死不救吗?”卡西乌斯涨红了脸,声音尖厉地喊道。

  这里正吵得不可开交,敌营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莱曼叫道:“大家别吵,来的可能是敌军斥候。”

  一说是敌军斥候兵,战士们纷纷引弓搭箭,准备射击。

  苏婷侧耳又听了听,摆手制止众人道:“大家别妄动,这人来得很急,不像斥候的路子。”

  随着蹄声渐近,一人一骑在夜幕中显出了轮廓,尖刺般的雉刀,熟悉的腾赫烈皮袍,隔老远就打招呼道:“对面的兄弟,千万别放箭,都是自己人。”

  “凤翼!”珀兰下马向人影奔去。

  张凤翼看到珀兰跑来,连忙下马,珀兰也不顾众人在场,飞扑入张凤翼怀中失声痛哭。自打那天晚上两师团联谊后,珀兰一直在生张凤翼的气,这些日子来都不理他,此刻突然这样,倒把张凤翼弄得不知所措了。

  珀兰在张凤翼怀中抬起头,满面泪痕地哽声道:“凤翼大哥,你可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张凤翼扶起珀兰,用袖口替她揩拭脸颊上的泪水,柔声笑着安慰道:“快别哭了,堂堂银鬼面的珀兰队长,哭得鼻涕眼泪的,被大家看着多难为情呀!”

  珀兰哭着道:“人家都担心死了,你还有心情笑我。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要活了。”

  众目睽睽之下,听到珀兰说出这样炽烈的话,张凤翼俊脸登时红到了耳朵,感到十分不好意思。推拒也不是,拥抱也不是,最后只有轻轻揽住珀兰颤抖的肩头。

  梅亚迪丝看着两人亲匿的样子,心中彷彿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她凤目深深地幽怨盯着张凤翼,心中赌气地故意不上前问候。

  “凤翼贤弟,你可回来了,我们正商量着要杀回敌营去找你呢!”卡西乌斯满脸堆笑着凑上来道。

  张凤翼讶道:“怎么可以那么做,战场上牺牲是常有的事,哪能为了一个人的生命拿全体将士们的安危去冒险呢?”

  卡西乌斯咧嘴笑道:“话虽是如此说,可失去了你这智勇双全的好兄弟,我这心中内疚得受不了呀!还有苏婷大人与珀兰队长,都一个劲儿地责怪我没有尽力救援贤弟呢!幸亏你平安回来了,否则我这个做大哥的可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了。”

  张凤翼诧异地看着苏婷与珀兰,睁目嗔怪道:“你们怎么能这样错怪万夫长大人呢,是我提出要擒杀敌酋髡屠汗的,冲入敌军护卫群中时早已做好必死的准备。虽然后来我与卡西乌斯大人被敌骑分割开了,可我相信大人为了救我一定是拚尽全力了的。”

  “你闭嘴!”苏婷眼睛大瞪起来,马鞭指着张凤翼的鼻子脆声斥道:“把你那些漂亮话统统收起来吧,我们想说谁、想怎么说都用不着你管,你不过是个仆兵,哪有资格质问本长官。”

  张凤翼当即哑口了,转头向卡西乌斯报以无奈的苦笑。

  梅亚迪丝的情绪也平缓下来,她坐在马上垂着眼帘心情沮丧地道:“都别争什么责任了,既然平安回来就好了。敌人这么长时间也没攻过来,看来是又打算做缩头乌龟了,咱们再等也是无益,我看还是引军回驻地吧!”

  所有的辎重都已捆扎妥当,实在不能行军的重伤员已得到“清理”,各百人队均已集结完毕,等待出发。马蹄上都被包上了毡布,每个士兵口含一枚果核,几万人马列队在一起,静的鸦雀无声。

  髡屠汗舒服地眯着眼靠坐在柔软的狐狸皮垫上假寐,帐车里四个少女在身边服侍着,两个为他捶腿,一个按摩肩头,还有一个坐在怀中任他把玩。此时有人在车门外的毡帘上轻敲,髡屠汗使了个眼色,怀中的少女起身掀开帐帘。

  阿撒兹勒在外面低头禀报道:“大汗,斥候回报,已探明敌军驻地,那伙汉拓威人在咱们北面距此十三帕拉桑远宿营,现在刚刚回到营地。”

  髡屠汗坐直身子,大喜道:“太好了!命令全军立即向北开拔!你的万骑队充当进攻的先头部队。到达后不要妄动,让部队隐蔽待命,你根据地形勘探一下,为后继部队选好主攻方向。待各部都迂回到位,再一齐发动,围而歼之。”

  阿撒兹勒俯首一礼道:“是,属下遵命!”

  髡屠汗又靠倒在狐皮垫子上,曼声问道:“你估计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到达?”

  阿撒兹勒仰首道:“黎明时分我军可到达目的地。”

  “好吧,等到了的时候再叫我,这段时间我要休息一下。”髡屠汗一把揽过身旁的少女,揉搓着她柔软的胸部道。

  阿撒兹勒深深一躬,车帘被重新掩上,里面再次传出了女人撒娇的轻笑……

  四万雅库特大军分几路纵队并列行军,为了不让敌军发现,首席参军兼万夫长阿撒兹勒大人下达了严令,人口衔枚,马蹄裹毡,鼓号旗旛一律收起。行军途中,不得点亮星火,所有将士都是马头追马尾,摸黑前进。

  夜幕之中,长长的行军队伍像几条游走于草间的黑色巨蛇,随着地势好坏时而分开,时而又并行,移动之间迅速又灵活,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懵然无知的猎物……

  黎明时分,晨星寥落,天色还是黑沉沉的,东方隐隐泛出鱼肚白。阿撒兹勒已经立马站在了白鸥师团宿营地约一帕拉桑远的高地上,胯下战马不安的刨着蹄子,使得他满身沉重的甲叶哗哗直响。

  “这个地方视野挺好啊,汉拓威人怎么没有在此布哨呢?”阿撒兹勒观察着远处的宿营,淡淡地问道。

  由于白鸥师团没有在营区立栅栏,所以本应当远布哨兵预警的。

  千夫长海尔丁面有得色地禀报道:“回大人,原本此地是有汉拓威人的观察哨的,不单此地,汉拓威人在营区四周的高地都有布哨。我与福波斯带人潜进来,共拔了十多个哨兵才将外围清理干净的。”

  “嗯!你们干得好。”阿撒兹勒随口夸奖着海尔丁,眼睛依旧瞬也不瞬在观察着营区方向。

  只见白鸥师团的宿营地选在一片背风的坡地上,远处望去,一座座白毡制成的帐篷像一朵朵白色的蘑菇在绿草间密密丛生。营区一片静谧,没有一丝声响,成群的马儿拴在一起,静静地打盹,显然所有人都沉浸睡梦之中。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阿撒兹勒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唇角隐隐现出笑意,转头对海尔丁道:“海尔丁,这一趟我们终于来对了。我有一种预感,我们一定会大获全胜的。”

  张凤翼的帐篷搭在马群旁边,又小又矮,勉强能容纳他一个人躺在里面。普通的官兵都是一个十人队一顶帐篷。可由于银鬼面卫队全是女兵,再由于他的仆兵身分,所以只好一个人和战马为伍了。

  经过一天的行军、半夜的厮杀,加上胁下伤口没有痊愈,张凤翼原本应该睡得毫无知觉的。可就在意识朦胧之间,他突然感到周围有某些东西发生了变化,本能的灵觉让他陡然猛醒。

  四周围一片静谧,连马儿都在睡觉,张凤翼竖耳听了听,没发现什么异常的状况,再将耳朵贴在地面,也听不出有马群接近的声音。张凤翼的直觉总感到有些不对,他搬出做饭的行军锅倒扣在地上,耳朵贴着锅底,屏住呼吸,仔细辨别地面传来的各种细微的回响,终究没听出任何可疑的声响。

  “难道是太疲劳了,产生了错觉?”张凤翼这样安慰着自己,重新又躺下了。虽然又躺下了,却在睡袋里翻来覆去乱想,再也睡不着了,“总觉得周围有种异样的感觉,到底是哪里不对头呢?”

  想到最后,张凤翼明白自己是再也无法入眠了,心道与其这样瞎琢磨,不如索性起来四处转转的好。他飞快的起身,整理了一下容装,再把帐篷卷起来捆好。拎起箭壶与长弓,一个人向营地外围走去。

  营区内四处都是酣声,几天来白天追赶敌军,夜晚袭扰作战,一天只有极短的时间睡眠,官兵们个个疲累不堪,简直是粘地就倒,睡着后被人移走都不会有知觉。

  张凤翼穿过一座座帐篷,刚走到了营区外缘,两个持刀的哨兵拦住了他。

  “站住!口令!”

  张凤翼一怔,昨日睡得匆忙,无人告知他口令,一时竟答不出来。

  两个哨兵看清是张凤翼时,都收刀笑了,个子高一点的哨兵道:“你就是那晚被苏婷万夫长逼着脱裤子的人吧?”

  张凤翼也笑了,“你这兄弟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净揭人短呀,我还打败过罗宾斯千夫长呢!你怎么不说我就是战胜罗宾斯千夫长的人呢?”

  这一说三个人都笑了,另一个哨兵个头稍矮,长着个圆蒜头鼻子,笑起来五官团聚,像个肉包子。

  这人笑道:“你可真有精神啊,天还没亮呢!你就起来了。”

  张凤翼板起脸道:“不是睡不着,而是我的第六感发作了,告诉我周围可能有情况!”

  两个人立刻紧张起来,高个子睁大眼睛道:“你说什么?你是说这周围有敌人吗?”

  蒜头鼻也道:“第六感是什么?”

  张凤翼郑重地道:“第六感是我的保护神,一有危险降临我就会预先知道。至于说有没有敌人我不知道,不过这周围肯定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两个人眼睛直直盯着张凤翼,目光中有了一种敬畏。

  张凤翼眯着眼睛做侧耳倾听状,表情凝重地道:“外围哨兵何时换的岗?”

  高个子马上道:“半个时辰前,这班岗要一直站到天亮,之后都不换岗了。”

  蒜头鼻急道:“到底是什么危险,神都告诉了你些什么,你快说呀!”

  张凤翼摆手做了噤声的动作,继续倾听。半晌,他回过神来道:“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里虫声叫得有些不对头,好像少了些。”

  蒜头鼻长松了一口气笑道:“你说这个啊,现在是秋天,哪能没虫叫呢!至于少了些,这很正常啊,营地这么多人马,难免发出些声响,所以虫儿叫得就少了。”

  高个子嘲笑道:“这就是你的保护神啊,未免也太好事了,这也算危险吗?”

  张凤翼绷着唇角笑道:“营区虫儿叫的少很正常,那营区外面呢?”说着手一指远处的高地,“那边呢?那边可没人打扰吧,怎么也这么安静?”

  两位哨兵相视一眼,再回过头看张凤翼,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高个子道:“那边的高地有咱们的哨兵,若有变故,应该会发出警报的。”

  张凤翼眼睛凝视着两人,大有深意地道:“只有一两个兄弟吗?那可不算保险啊!”

  两人一齐变色,“你是说──”

  张凤翼马上道:“我什么也没说,不如咱们试试吧!我向那边射几箭,这会儿那边的兄弟一定也看到咱们了,咱们一打招呼,他们起码会冒个头招两下手的。”

  两个人一起点头同意,张凤翼从背上摘下弓箭,张弓搭箭,对准前面小高地一连射了几箭。羽箭一支支没入草丛,如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动静。高个子与蒜头鼻一看到这景况,霍地拔出弯刀,把盾牌护到身前,警惕地注视着对面的高地。

  此时高地的后面正藏着海尔丁与福波斯的千人队,两个人在坡顶的草丛中把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办,他们像是发现我们了,要不要把他们干掉?”海尔丁一边说一边向两边摆手,身边的士兵纷纷搭箭上弦。

  “沉住气,别急!这么远是没准头的,射也是白射。”福波斯压低声音道。

  海尔丁急道:“可他们要是报警了怎么办?”

  “只要咱们不出声,这几个人搞不清状况,总会上来看看的,等他们离近了再动手也不迟。”福波斯沉着地道。

  “可他们要是不上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敌军都叫醒?”

  福波斯盯着下面缓声道:“兄弟部队正从两侧迂回过去,还未完成包围前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时间能多捱一刻是一刻。”

  这时下面发了争执,两名哨兵都觉得就这样报警有些不妥,蒜头鼻颤声道:“怎么办,要不咱们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张凤翼曼声道:“那不是送死吗?发生什么事还用问吗?”

  高个子有些为难地说:“如果虚惊一场的话,会被百夫长骂死的。”

  两个人口里说着,都拿眼睛看着张凤翼。

  张凤翼撇嘴笑道:“看我做什么?你们不是说要去看看吗?那赶紧去吧!”

  望着那寂静的高地,高个子立刻满头冷汗泌出,喉咙一个劲儿的干咽唾沫。

  蒜头鼻眼神也退缩了,开始给自己找不去的理由,“仆兵老弟,你的意思是不用上去?若你说不用上去,我们就听你的。”

  张凤翼点点头道:“被百夫长骂死总还有活的希望吧,若被腾赫烈军射成刺猬可就真的活不成了。”

  高个子咬牙道:“就是这话,我们听你的。”从腰间拔出号角,“呜──呜──”地吹响了警号。

  福波斯一看到高个子举牛角号要吹,忽地从草丛中站起身来,迎头一箭向前射去。

  海尔丁在草丛间不解地看着他道:“你干什么?不是说捱得一刻是一刻吗?怎么主动暴露了。”

  福波斯喊道:“还等什么,赶紧上马冲下去,反正已经泄露了,趁汉拓威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多占些便宜。”

  这一声喊,身边的亲兵们纷纷在草丛中站起身来,将搭在弓弦上的羽箭射了出去。

  海尔丁向后面一挥手,隐在缓坡后面的骑兵们一齐抽出战刀,脚跟磕动,策动战马冲了上来。

  福波斯抽出弯刀,一边接过亲兵递来的马缰,翻鞍上马,一边对身边的号角兵道:“吹冲锋号命令大家发起冲锋。”

  “等等!”海尔丁诧异地道:“福波斯,你难道疯了,吹冲锋号就等于发动总攻,这样的事情岂是你我有权决定的。”

  福波斯勒着战马斥责道:“什么总攻不总攻的,敌人发现了我们,战斗已经开始了。现在吹号是告诉其他部队停止进行迂回,赶紧加入战斗,斩杀汉拓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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