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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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维斯外出晨练,银月跑腿买早点,JP、菲利云还没醒来,阿浚便独个儿坐在床上悠悠出神。

  “啊啦,帅哥你看来好寂寞哩。”

  阿浚往门口看去,原来是妮凡回来了。

  “早安。”阿浚问道:“昨晚那医生没对你怎样吧?”

  “啊?放心,姐姐我可是半点没有吃亏。”愣了一愣,妮凡便笑道:“那色鬼整晚都想对我毛手毛脚,又想借酒逞凶,都被我轻松应付过去了。我还带了点纪念品回来哩。”说罢,妮凡还亮出一个钱袋来,看来是医生的东西。

  “你没事就好了。”阿浚放下心头大石,道:“不过偷东西可不对喔。”

  “是纪念品啦。”妮凡姿态妸娜的坐在阿浚旁边,风情万种的咯咯笑道:“帅哥你还真是个烂好人。”

  “好人就好人,没甚么烂不烂的。”阿浚摇摇头,似乎不怎受妮凡的姿色吸引。

  “主人我回来了…咦?”正当二人谈话之际,银月便端着一碗粥回来,见得妮凡在场,禁不住呆了一下。

  “我回来了,妹妹。”妮凡向银月笑一笑,看在后者眼里甚有示威意味。

  银月心里一愠,将粥放在阿浚床头的柜面上就向妮凡道:“我没办法一下子把两份早餐全部拿回来,可以请你帮忙去拿吗?我还要留在这里照顾主人。”

  “银月,妮凡是我们的恩人,不好这么使唤人家。”见银月出言失礼,阿浚出口打圆场。

  “呵呵,不要紧,我去拿吧。”笑中之意甚深,妮凡便出去了。

  待妮凡离开,阿浚便柔声问道:“怎么了,银月?”

  “甚么怎么了?”银月一半生气一半心虚,装傻道。

  “平日你不会这样的。”阿浚语气温和,伸手轻抚银月的脸庞道:“来,告诉我发生甚么事。”

  银月身子缩开了一下,转又靠近过去,瞥了阿浚一眼,又心虚的望向别处。

  良久,银月终是开口道:“主人,我…对不起您。”

  “怎么这样说?”阿浚平静的问道。

  “我没有尽仆人的义务。”银月幽幽说道:“我没能照顾好主人,反而让主人一直照顾我……’

  “傻瓜。”阿浚笑道:“你伴着我,这就够了。”

  “但我是主人的女仆啊。”银月苦涩的道:“身为女仆,就一定要好好的服侍主人。”

  “顺从胜于服侍。”阿浚轻轻的道:“不要拘泥仆人的身份,做回你自己。”

  “可是我…!”银月还欲抗议。

  “你不听主人的说话吗?”阿浚问道。

  “这……唉……’银月叹气一声,妥协道:“好吧,主人。”

  “这样就乖了。”阿浚伸出手来拍拍银月的头,掌上却传来阵阵痛楚,看来是伤痕未愈。

  “…对了,主人。”银月心痛的轻握着阿浚的手,道:“那个叫妮凡的女人…您怎么看?”

  “……老实说,我不知道。”静默一阵,阿浚才道:“比赛中故意提出对我有利的提议,给我兵粮丸让我恢复体力,主动接近我们……我实在看不出她的意图。”

  “主人,我觉得应该小心一点。”银月望望入口确定妮凡还没回来,才道:“她说不定想要害您。那颗狂龙丸就是这样,她明知道有那种副作用也给主人您吃……’

  “狂龙丸?不是兵粮丸吗?”阿浚疑道。

  “兵粮丸只会让人精神抖擞和恢复一点体力,不会令人丧失理智的。”银月凝重道。

  “那…狂龙丸是甚么?”阿浚皱眉道。

  “是用主人前生遗体处长出的植物制成的药丸,吃了可以得到两三倍的力量,但会完全失去理性。”银月简略解说道。

  “就是这样…’阿浚对比昨日的自己,果然是那么回事。

  “那可是贵重品喔,帅哥。”

  不知何时,妮凡已经技巧高超的一手端粥一手拿着两碟早点回来,让阿浚和银月心里一突。

  “嗯,或许该叫:“龙皇大人”?”妮凡狡黠笑道。

  阿浚眉头一皱,但未有出声。倒是银月开口向妮凡问道:“你听到甚么了?”

  “大概从妹妹你说“主人前生遗体”的时候啰。”在这种紧张时候,妮凡还开玩笑的模仿一下银月当时的口气。

  “我不是甚么龙皇。”阿浚直截了当的否认道。

  “唉呀,姐姐都没问你是不是,怎么不打自招啦?”妮凡笑着道。

  “曾有人说我是龙皇托世,但我并不接受。”阿浚不欲绕圈子,有话直说的道:“哪怕那种荒谬说法是真的,我也只会以人的身份活下去。”

  妮凡深意一笑,嬉色稍敛的道:“实不相暪,姐姐我一早就知道了。”

  阿浚和银月疑惑的望着妮凡,妮凡就给二人解画:“记得几天前的那晚大人你突然脱力吗?”

  本来已逐渐淡忘的这件事,经妮凡一提阿浚和银月又再记起了。当晚阿浚、银月和JP乍到巴特路,在寻找住宿地时阿浚忽然全身虚脱,银月也在同一时间感到极大的心绪不宁。当时二人已觉事有蹊跷,现下听妮凡提起,更是肯定了二人的想法。

  “虽然不大肯定,但那应该是“逆龙矿”的效果喔。”妮凡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放心,姐姐已经把那块石头卖掉换旅费了。”

  “逆龙矿?”阿浚对这个名词有些印象,却是一时三刻想不起在哪听过。

  “就是当年制成勇者神兵的矿石啊。”妮凡解说道:“欸,大人你好歹也记一下自己前生是被甚么杀掉嘛。”

  “我不会承认那个身份的。”阿浚严正道。

  “但你是啊。”妮凡望望银月,道:“而且银月妹妹叫大人你做主人,大人应该已经跟银月妹妹订了“灵契”吧?”

  “你怎会知道灵契的…?!”银月惊讶的道。

  “姐姐我好歹也流浪了十多二十年啊,甚么事情没听过?”妮凡自豪的道。

  “别兜圈子了,你想怎样?”阿浚索性摊牌道。

  “大人果然快人快语。”妮凡笑道:“很简单,让我加入你们。”

  “为甚么想加入我们?”阿浚直视妮凡双眼,散发着教人不敢正视的气势。

  “不要瞪着人家看嘛,姐姐会害羞的。”妮凡妩媚的看着阿浚,不知是认真还是挑逗的答道:“因为大人你很有魅力,姐姐很喜欢你,所以想找你作伴旅行喔。”

  “其他人也很有魅力的,你怎么不去找他们组队?”阿浚见妮凡答得不认真,便反问道。

  “其他人怎能跟龙皇大人相比哩?”妮凡态度依旧。

  “我说第三次:我不是龙皇。”阿浚再次强调道:“再者,我旅行是有目的的。”

  “甚么目的?”妮凡兴趣盎然的问道。

  “赚足够的钱,然后退隐田园。”阿浚答道。

  妮凡一愣,随即笑道:“啊,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哩。民间传说总把大人描绘成复仇心重的魔鬼,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哩。”

  “我是我,他是他。”阿浚摇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若你不认同我的话,就请打消这个念头吧。”

  “不,姐姐反而更想跟大人一起走了。”妮凡笑得更是灿烂:“凡夫俗子只会争名逐利,哪会像大人这么淡泊?啊,大人你真的太特别了。”

  “拍我马屁没好处的。”阿浚别过脸去道。

  “无论如何,姐姐我可是跟定你们了。”妮凡主意已决,看来是无从动摇她的心意了。

  “在接受之前,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阿浚正视妮凡,问道:“斗技大赛时,为甚么帮我胜出?”

  “女生总有些秘密的。”妮凡一指搭在唇上,状甚可爱的道:“样样事情都问得太深入的话,可会被讨厌的唷?”

  面对妮凡的妙答,阿浚无可奈何的叹一口气,自觉实在对这女人没辄。

  “那大人,姐姐通过了您的面试吗?”妮凡媚笑道。

  “随你喜欢了。”感觉无计可施,阿浚也懒得再动脑筋拒绝妮凡了。

  “主人…!”银月着实对妮凡全无好感,自然不能接受她的加入。

  “我找不到拒绝她的有力理由。”阿浚摊手投降道。

  “可是……’银月着急的道。

  “好伤心,银月妹妹你就这么讨厌姐姐嘛。”妮凡佯作受伤的样子道。

  “这么不想她加入的话,直接叫她滚不就好了?”连睡到天昏地暗的JP也耐不住插嘴道。

  “那样很没礼貌。”阿浚答道:“而且路上多一个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人真是明智。”妮凡赞赏道。

  “哼,要是这女人搞出甚么来,甭想我来替你擦屁股。”JP翻过身来,继续躺在床上道。

  “话说到这里吧,粥都快凉了。”阿浚打圆场道:“有甚么要吵的话,等填饱肚子再说。”

  “同意~’妮凡附和道。

  “除了那没有味道的粥外,这里还有甚么吃的?”JP以手半撑身子,向妮凡问道。

  “有啊,街边有很多狗便便,要不要吃?”妮凡用同一副笑容挖苦JP。

  “在吃之前我会先用那些狗屎给你做面膜。”JP不甘示弱的反击道。

  “真粗鲁哩。”妮凡站起身子,语气不变的道。

  “是你先挑起的。”JP也是坐了起来,道。

  “不管你了,我先去找吃的。”妮凡回过头来,以挑逗的语气向阿浚道:“大人,要等我唷。”

  “站住,我也要去。”JP从床上起了来:“我就不信这地方没好吃的。”

  “我就不等你。”妮凡像个小女孩似的向JP吐吐舌头,便自个儿走了去。

  “哼,女人…’JP不屑的啐了一句,就跟了上去。

  出了门口的妮凡脚步放慢下来,JP便从后追了上来。

  “好了,说吧。”二人并肩走着,JP忽尔转换口气,沉声道:“现在那两个单纯的呆瓜不在,把你接近我们的真正原因讲出来。”

  “你察觉到了?”妮凡本来的嬉闹之色不翼而飞,脸上剩下的只有老练沉实。甚至,还有一点点的阴沉。

  “少装了。”JP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身上气味是跟我一样的。”

  “呵…’妮凡失笑一声,道:“姐姐我不是臭男人,身上可是香的。”

  “你知道我在说甚么的。”JP无意应酬妮凡的玩笑。

  “你也知道我在说甚么的。”妮凡巧妙的答道。

  “文字游戏就到这吧。”JP不耐烦的道:“快答我的问题。”

  “没有甚么目的。”妮凡摇头说道:“仅仅是偶然遇上传说中的龙皇大人,觉得很有趣就跟着来了。”

  “你脑袋秀逗了?”JP冷冷的看着妮凡:“有趣就跟来?你就不觉得很危险?就不觉得很无聊?”

  “当你一个人流浪了十多年,就不会这样认为的了。”妮凡低下头来,眼光泛出几份空虚:“活着的每天都是赚回来的,趁自己还在这世上,就多作有意义的事情。”

  “你觉得跟着那个天真家伙很有意义?”JP立时问道。

  “是的。”妮凡仰头看天,悠扬的道:“你有用心看过他的双眼吗?”

  “我又不是基的,为啥要用心看一个男人?”JP讥讽道。

  “不论转生前的龙皇是怎样,转生后的他很特别…’妮凡徐徐说道:“很纯粹,纯粹得就像水晶般清澈。”

  “谁不曾有过那种眼神?”JP嗤之以鼻的道:“脏了就是脏了,这世界没有心灵漂白水的。”

  “不,他很特别。”妮凡并不认同JP的看法:“我有预感,即使面对再大的困难,那双眼睛也不会被玷污的。”

  “我就看他这样能撑到甚么时候。”JP一副走着瞧的模样。

  “我希望他能一直这样。”妮凡彷佛说到了甚么关键字似的,再喃声低语道:“希望……’

  “我劝你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的好。”JP双手枕在头上,道:“希望的结果只会是失望。”

  “我也有这种想法。”妮凡笑了一下,又垂首道:“所以,龙皇大人是我的最后希望了……’

  “祝你好运。”JP以一副戏谑的口吻道。

  待戴维斯完成晨练后,已是一句钟后的事情了。

  “要你久等了,浚兄。”戴维斯额角冒汗、呼吸微促,看来晨练强度不低。

  “不会。”阿浚说道:“银月替我买来了早点,只是不知你晨练时间如何,总不好要你吃凉粥,便没预备你的份儿了。”

  “不打紧,我自己去买就成了。”戴维斯见JP床上无人,便问道:“JP兄哩?”

  “他跟妮凡一道出去找吃的。”阿浚指指正门道:“不香不辣的JP大概也不吃。”

  “老吃浓味东西对身体无益啊。”戴维斯叹道。

  “我也这么想。”阿浚摊摊手,道:“对了戴维斯,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甚么事?”戴维斯问道。

  “扶我去柜台那边领奖可以吗?”阿浚苦笑道:“腿发软,站不大起来。”

  “浚兄如此着急?”戴维斯挑挑眉,奇道:“再说,不能派别人代领吗?”

  “奖牌放在那边总不安心。”阿浚摇头答道:“而且那边应该认人不认名。毕竟口讲无凭,若是任谁跑去说“我代某某领奖”也都可以拿到的话,这里的保安也未免太差了。”

  “好吧。”被阿浚说服,戴维斯就点点头答应下来了。

  在戴维斯搀扶下,阿浚一步一步的往大厅走去,脚步有些虚浮,银月亦在旁边跟着。

  来到柜台前,坐在柜台后的柜员正在大打呵欠,几乎就要直接趴在桌上倒头大睡了。

  “我来领奖的。”阿浚在台面上借力,上身挨前道。

  “正好,快把东西拿走,别碍着我睡觉。”柜员快快的从柜台下拿出一堆银钱来,另外再拿出一块奖牌来:“这里就是全部了。”

  阿浚瞧瞧那堆金币,道:“我记得奖金不止这么少的。”

  “不知道,这些就是全部了。”柜员催促道:“拿了就走,别碍着。”

  底子虚弱,阿浚不欲费力争吵,将金币和奖牌收下来了事,就偕同戴维斯和银月动身回到医疗室去。

  回到医疗室,原先菲利云所在的床位已经空了,想来就是在方才阿浚离开的时候走的。

  “此人着实无礼,居然不辞而别。”戴维斯忿忿的道。

  “少个讨厌的人岂不轻松?”阿浚的回复倒也乐观。

  “也对。”戴维斯点头应道。

  “放我下来,去吃早饭吧。”阿浚说道:“劳烦你跟我走一趟了。”

  “浚兄客气了。”戴维斯扶阿浚坐回床上,就道:“我这就回旅店看看师弟如何,顺道交代一下往后去向,再回来跟浚兄会合。”

  “若他们真的不愿意,请不要勉强。”阿浚提醒道:“毕竟你们没有必要陪我这个陌生人冒险。”

  “浚兄也太见外了。”戴维斯一拍阿浚臂膀,道:“我们并肩战过,就是朋友了。而且我们三师兄弟出来闯荡江湖就是为了历练,没甚么冒险不冒险的。”

  “嘿……是哩。”阿浚低头笑了一声。

  “那么,我这就走了。”戴维斯抱拳欲要告辞。

  “等等,我有句话要跟你说。”阿浚叫住了戴维斯。

  “是甚么?”戴维斯望看阿浚,好奇问道。

  “刚刚那下很痛。”阿浚脸容略微抽动,看来是把疼痛给按捺下来。

  “噢,抱歉。”戴维斯适才想起阿浚伤重未愈,那么一拍必定痛着,这就道歉了。

  “别再那么做就好了。”阿浚苦笑道:“早去早回吧。”

  “定当如此。”戴维斯抱拳一揖,就转身离去。

  “真是个不错的人哩。”银月道出对戴维斯的感想。

  “你也这么认为吗?”阿浚扭头看着银月问道。

  “嗯……啊,当然是主人比较好啦。”惟恐阿浚误会,银月改口道。

  “我没甚么特别意思的,别这么敏感。”看着银月失措的样子,阿浚禁不住莞尔。

  “是、是吗…’银月舒一口气,坐了在阿浚旁边,道:“这么说来,待主人好了起来后,我们就要去找那个叫贝欧武夫的铁匠吗?”

  “是的。”阿浚静静的道:“等赚到足够的钱后,我们就去物色一个远离人烟的地方隐居起来,结束这趟旅程。”

  ““我们”…主人是说您跟我吗?”眨眨眼睛,银月试探性的问道。

  “对。”阿浚半开玩笑的道:“JP不会喜欢这么躲起来吧,所以只有你跟我。”

  “主人想要跟我……一起隐居起来?”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银月试着再次确定阿浚的想法:“只有我…和主人?”

  “只有……两个人…?”彷佛说中了甚么关键字,阿浚怔住了:“只有两个人……小云…无名村的村民他们要怎么办?”

  见阿浚没有答话,银月芳心顿时一沉,道:“是我…误会了吗?”

  “嗯…不……该怎么说哩……’唯唯诺诺的讲了几句,阿浚将自己的思虑收起:“我的意思是,我想跟我所爱的家人一同隐居起来。”

  “家人……吗?”听得阿浚的答案,银月的心再沉一下:“只是家人吗……’

  “家人是很重要的。”阿浚语气转柔为坚,握着银月的葇荑重复道:“银月,你对我是很重要的。”

  “主人,我……’银月欲言又止,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腿。

  “答应我,银月。”阿浚费力将身子挪近过去,道:“往后也跟我一起走,好吗?我一个人走不了多远的。”

  “若是主人这么吩咐的话……’银月收起愁容,摆出笑颜来:“身为女仆的我也只有听从的份儿了。”

  阿浚一笑,只是摸摸银月的头,没再说甚么。

  阳光由白转黄,日头逐渐往西靠去,正是同日的黄昏。

  “欸呀欸呀,天要黑了嘛,该打烊啦。”粥店老伯拨开帷幔窥看一下外头天色,道。

  正当老伯正在着手收拾档子,一个穿着斗大麻袍的人就揭过帷幕坐了下来,另外三个同行者也是作着同样装扮,教人看不清脸容。

  “又是你吗,小金毛?”老伯口气虽仍是和蔼,其中却是多了一份威严。

  “是的。”来者脱下袍帽,露出一头闪耀金发。

  “老朽在这里过得很好,用不着你来操心。”老伯埋首收拾,并未看着对方。

  “我也知道皇叔足智多谋,区区流氓浪人动不了皇叔一根头发。”金发青年恭维道。

  “卖口乖也劝不了我。”老伯斩钉截铁的拒绝道:“我是不会回去的。”

  “…我是来提醒皇叔,魔族这几年正在蠢蠢欲动,连皇宫里头也开始抓到魔族的奸细了。”来意被道破,金发青年只好改口:“这次他们派出了特遣队来,听闻已经来到附近,恐怕是要对皇叔不利。”

  “他们动不了我的。”老伯说道,不知是自信宣言或是推搪之辞。

  “又是甚么“猛虎落地势”吗?那只是普通的跪地求饶而已。”金发青年摇摇头,道:“魔族不笨,即使是皇叔也未必能够那样愚弄它们。”

  “老朽应付得了的。”老伯讲得煞有介事,彷佛是胸有成竹似的:“总之,老朽的安危你们不用担心,快回去皇都那边,省得你老爸担心。”

  “请别再胡闹了,皇叔!”金发青年按捺不住,语气焦躁的道:“这不是甚么儿戏玩闹的事情,这可是关乎皇叔您的性命和洛伦斯人民的福祉啊!”

  “说跟老朽的小命有关也算了,干洛伦斯人民甚么事?”器具已收得差不多,老伯就开始着手收档。

  “若是皇叔有何三长两短,洛伦斯的人民便失去一个伟大的政治领袖了。”金发青年打蛇随棍上,顺势接道:“皇叔,总有一天我要继承皇位,若届时无你在旁佐政,我该要如何是好?”

  “免谈。”老伯断然拒绝道:“老朽在政坛混了大半生也够了,宁愿在这些偏僻地方卖卖粥品打发时间。”

  “起来,别碍着我收档。”老伯将金发青年赶起来,将档子给收好:“你们死心吧,老朽可是死也不会回去的。”

  “是吗……’

  金发青年打个手令,同行的三人马上会意,散开来包围摊档,拦阻老伯之意极是明显。

  “金毛小子你甚么意思?”老伯半点不惊,反倒是有几份怒意。

  “即使是用上强硬手段,我也要将皇叔带回去。”看来金发青年今趟是铁了心要达到目的。

  “小子你敢?”老伯直视金发青年道。

  “为了洛伦斯的人民福祉,没甚么手段不能用。”金发青年从袍下抽出一枝短枪来,其余三人也是纷纷抽出兵器,看来是准备动手了。

  “不知好歹的小子。”老伯额手叹息。

  “若皇叔真有摆脱魔族的法子,请现在就使出来吧!”金发青年两手握柄,使劲往老伯颜面刺去。

  老伯纹风不动,直至枪尖来到眼前不到一寸处,忽而一伏在地,旋即消失不见。

  “好快?!”金发青年一枪去势未完,已觉一股劲力从双手之间传来。一下低头看去,只来得及隐约看到一只老皱之手夺枪。

  “殿下!”三人护主心切,同时举起兵器冲前。

  只见一墨绿身影自金发青年身边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三人兵器全数打至脱手,四人顿时手无寸铁。

  “小金毛你觉得为了人民就可以不择手段吗?”

  一手持枪一手拿着摊档包袱的老伯背着四人着地,动作轻盈堪比鸿毛。

  “讲出这种说话,证明你还没准备好成为一个“皇”啊。”

  冷汗自额角渗出,沿鳃骨流落而下。金发青年惊不能已,甚至整个人也动弹不得:“刚…刚刚那是……’

  老伯转过身来,随手的将短枪丢掉,徐徐说道:““猛虎落地势”,可不只是求饶动作而已。”

  其中一个随从惊疑甫定,不能置信的道:“这……就是圣龙门的失传绝学了吗?”

  “哦?”老伯发出赞赏一声,道:“原来现在年轻一辈还有那么点见识。”

  “你知道这招?”金发青年倒也定力十足,不消片刻便恢复镇静。

  “奴才曾在圣龙门习武,听闻家门曾有几套威力惊人的武功,动辄就能开山劈石。当年掌门知晓此事,恐防如斯高强武功继续流传会为祸众生,便勒令那几位身负绝学的前辈不再传授此招。”偷瞄一下老伯,那随从大着胆子问道:“前辈莫非就是……’

  “没这回事,老朽只是在圣龙门偷学了点皮毛。”老伯随口敷衍一句,便向着金发青年道:“怎样,小金毛?现在你没借口要老朽回去吧。”

  老伯方才所露的一手,经已把金发青年所能想到的任何理由给堵住。金发青年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投降道:“皇叔,你真的如此不愿意为洛伦斯人民效力吗?”

  “与其回去对着那只阴阳老鬼,老朽宁可留在这里卖粥。”老伯拍拍身上灰尘,道:“对着他真是度日如年啊。”

  “唔……’金发青年听得似乎有转圜余地,便旁敲侧击道:“要是能够除去那个人的话,皇叔你就愿意回来?”

  “连你老爸都没能搞定的家伙,小金毛你解决得了?”老伯不以为然的道:“嘿,真要动手就快了,老朽没剩多少年命。”

  “一言为定!”金发青年趁机道:“只要我能铲除那个皇朝毒瘤,皇叔你就回来辅政!”

  “老朽能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老伯扬扬手就要离去。

  “前辈请留步!”方才为金发青年解画的随从开口叫住老伯。

  置金发青年和其余两个同伴的侧目于不顾,随从豁出去的问道:“师承《指弹》尼王伯,晚辈安柏斯见过前辈!敢问前辈姓甚名谁?”

  “原来是尼王伯教出来的小崽子,怪不得这么有种了。”老伯笑了笑,却没半点嘲弄之意:“其余两个人也顺道报报名号好了。”

  “自幼浴血奋战沙场,在生死狭缝往返几次都被死神拒绝的《旋风双刀》雷奥就是我了。”瞧这雷奥脸上几道刀疤,便知其所言非虚。

  “承剑术名师煌羽倾囊相授,不才《飞翼剑》艾迪拜会前辈。”叫艾迪的随从摆出谦恭的态度来,但笑容似乎流于虚伪了。

  “以小金毛的随从来说,这点小角色算是差不多了。”老伯嗤之以鼻,转过身子背向金发青年道:“自求多福吧,遇上那些魔族特遣队的话,你们比老朽还要危险一百倍啊。”

  “真会说哪,老头,’

  雷奥气冲冲的想要上前教训老伯,却被安柏斯制止了:“前辈的“猛虎落地势”能够以一敌百,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听你这么说我更想动手了。”自信满满,雷奥经已走去捡回两柄直刀了。

  “住手!”金发青年厉声喝止雷奥:“不得对皇叔无礼。”

  “这句话真好笑。”回过头来,老伯揶揄道:“刚刚先动枪好像是你喔,小金毛?”

  “…是忧民之心让我一时急躁了。”金发青年说道。

  “不,你只是想找个人帮你巩固皇位而已。”老伯又再一语道破金发青年的心思:“老朽最讨厌就是那些用堂皇理由来掩饰自私的家伙,要不是看在血亲份上,我刚才就已经毙了你。”

  “……不胜惶恐。”明白自己再难找借口掩饰,金发皇子只好坦诚道。

  老伯哼了一声,忽然问道:“小金毛,老朽以前常常跟你说甚么的?”

  “呃…’金发青年愣了愣,就答道:“是……为皇之道吗?”

  “敬、谦、诚,才是“皇道”。”此话饶有深意,老伯却不作解画,只道:“老朽要讲的就这么多,自己好好参详吧。”

  老伯扬长而去,只剩下金发青年和三个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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