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重返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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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水淙淙的河流,绿油油的草地,茁壮生长的树林。

  阿浚仍是那身外出便装,闭眼躺在大自然的床上。

  “唔…’

  阿浚突然睁开了眼,立马从地上爬起,警觉地打量四周环境。

  只见上头一片蔚蓝天空,几朵亮白绮云在旁点缀,配衬地上的青绿野原和壮丽山河,阿浚就意识到一件事。

  “又…回到这里来了吗?”

  阿浚环视四周,没有猛兽,亦不见命运之轮,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那个小孩…说甚么指示未来就把我送来这里,然而自己就消失不见……算甚么意思?”

  暗自抱怨几句,阿浚心知再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站起身子拍拍灰尘,开始审视周遭景物起来了。

  此时天朗气清,身边一条生机蓬勃的小溪,流水半清不浊,恰好为里头的小虾小鱼提供遮蔽。泥地上长着青葱绿草,偶有几朵小花从群草中冒出头来,似是想要争取路人的注意一般,为这片草地生色不少。阿浚稍为抬头,映入眼帘的就不再单是溪流绿草,更多出大片树木来,再加上远处传来的鸟兽鸣叫,便是一个怡人的自然环境。

  “树林吗……’阿浚呢喃一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突然身在异地,任谁也会感到茫然。纵是阿浚已非首次面对此种事情,要完全保持镇定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似乎不是上次的那个地方……’将眼前景色和脑内印象作比对,阿浚得出结论道。

  地点转移不是大问题,重点是熟悉的事物都消失不见。面对陌生的丛林,长居都市的阿浚又不晓得野外求生的技能,该要如何是好?

  “当务之急…是要找个有人烟的地方投靠,之后再作打算。”阿浚盘算道:“一直待在无人郊外的话,有可能会受到野兽袭击……’

  看着旁边的小溪,阿浚默想道:“水源是生物赖以生存的关键元素,要找村落的话,就应该跟着水源走。现在时候还早,运气够好的话就能在入黑找到村落。”心念及此,阿浚就朝小溪上游方向走去。

  走不多久,阿浚已来到小溪的分流处。

  “若这溪继续有分流的话,即是上游可能是一条足够供应村落所需的河……’心怀希望,阿浚加快脚步前走,又见得几处分流,上游有人的机会再添几分。然而轻跑着往上游走,走了许久仍不见有任何分流,一阵失望不期然在阿浚心头冒起。

  “难道真的没人住在这河附近吗?”阿浚疑问一句,又道:“若没有村子投靠的话,就只能在野外露宿……’

  设想到最坏情况,阿浚虽是士气受挫,仍决意要抓住那些许的可能性,看看是否真的完全没有村落在这附近。个多小时过去,太阳开始西斜,天色渐成霞红,能在入夜之前找到村落投靠的可能性已经相当低,阿浚已经不得不开始准备后备计划了。

  “没有村落的话,只能露宿。在野外露宿的话,安全是最大问题。”阿浚细细思量:“在河边不愁食水,动物也是靠水而活,只是担心不知甚么时候会受到野兽袭击……’

  内心盘算着如何防范野兽夜袭,阿浚脚下依然前进着。

  日影西照,阿浚举目观看,押注在这最后的希望之上。幸而皇天不负有心人,阿浚远远见得大片绿中的几块异色,原来是几间立在河边的茅屋,外头还有块不算肥沃的田地,显然是有人居住的迹象。

  “呼……’轻舒一口气,阿浚算是放下一块心头大石了:“运气不坏,那边看来是农户人家的样子,一般在这种深山地区居住的人都很纯朴好客,理应不会视我为甚么小贼大敌才对,过去投靠几天应该没问题的。”

  正当思索着的时候,阿浚便听得一丝微弱的紊乱气息传来。

  “这是…?”

  这并非耳所能听的声音,而是生物所发出的气息。

  “是我多心了吗?还是……’始终尚未熟悉听呼吸的技巧,便是阿浚集中精神也只是隐约判别到气息的来源方向,没法知道那气息的详细状况。

  直觉情况不妙,阿浚便提步往村落方向奔去。奔了约莫十来分钟,阿浚来到村落附近,便听得一阵此起彼落的喧闹声,只见十来个村人沿河道两旁往下游方向跑着,个个神色焦急的拿麻绳拿树枝往河里抛,不知所为何事。

  沿着众村人目光看去,阿浚见得河中央不住溅起不寻常的水花,配合那紊乱的气息,猜想就是有人溺水了。那人身材矮小,脚不着地,只能一边挣扎一边随水漂流,偶尔摸到村人抛来的救命绳索,却是因慌张过度而抓不紧,白白错失几次获救机会。

  见事态紧急,阿浚不作多想就全速跑去,在村人的一阵惊呼之下纵身跃入河中。阿浚虽非极谙水性,但要在流水之中游泳也难不倒他,两三下功夫就游到溺水者的身边了。

  “救命啊!救命呜噗,’溺水者呼救之声并非地球上的任何一种语言,而是一种阿浚未曾听过,但却出奇地明白意思的语言。眼下也管不了这么多,阿浚伸手将溺水者抱来,这才发觉溺水的原来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纵是已被阿浚抱着,这小女孩还是禁不住惊恐挣扎,看来挺有精神,没被溺到失去意识。

  稍舒口气,阿浚以两脚往下探去,发觉河床较想象中还要深,连自己也没法着地,难怪没一个村人敢即时跳进来施救。

  以双脚和腾空出来的右手划水靠岸,阿浚抱着那女孩慢慢上岸,才轻轻放下她。

  “小云!小云!”一个老妇从人群中奔出,瞧她后背略弯,跑姿不甚顺畅,看来年事已高、不便于行了。

  “奶奶,我好怕啊奶奶……水里面好恐怖啊!”受溺水所吓,浑身湿透的小女孩已是哭花了脸,都分不清是河水还是泪水了。

  “呼。”阿浚长吐口气,心道这老妇如此着紧这小女孩,若是方才出了甚么差池的话,大抵真要让这老妇痛心欲绝了。幸亏自己来得正是时候,恰好救了这小女孩,不然届时不知会是何等凄凉了。

  “唉哟,你这丫头真是担心死我了…’嘴上虽是这么责骂,老妇手上却是紧紧抱着小女孩,疼惜之情不言而喻。

  见得这两婆孙如此表现,阿浚不期然的有感而发:“好温馨。”

  手抱着小女孩,老妇抬起头来向阿浚道:“恩公,谢谢你,谢谢你……’

  “别叫甚么恩公,我担当不起。”阿浚摇摇头,道:“我是彭翼浚,叫我浚就好了。”

  “救了就是救了,自然要叫恩公啊。”老妇感激的道。

  见对方坚持,阿浚心觉拗不过,只好妥协道:“随你喜欢吧。”

  “恩公,不嫌弃的话请来我家坐坐,让我这副老骨头好好报答你。”老妇甚是真挚诚恳的邀请道。

  “这个……好吧。”阿浚本想回绝,但又想到自己对这世界极为陌生,借此机会好好打听一番也不错,便点头答应下来了。

  得到阿浚肯定的答复后,老妇登时喜上眉梢,乐呵呵的笑道:“那么,请跟我来吧。身子湿了不快点弄干的话,会很容易着凉的。”

  “嗯。”阿浚点一点头,便随老妇走去。

  在老妇和小女孩的带领下,阿浚走过了几间茅屋和毗邻的大片农田,每块田上总有两三个农夫赶着牛只耙泥,自己就在后头撒种洒水。同时,阿浚亦注意到村里多是老人或幼童,二三十岁的青壮除自己外根本没有。

  顷刻,一行三人就来到一所再平凡不过的茅屋,看来就是老妇和小女孩的住处。

  “家里穷,没甚么好东西可以拿出来招呼,请恩公多多包涵。”老妇一边推开大门,一边招待阿浚进内道:“来,这边坐。”

  在招呼阿浚的同时,老妇又向小女孩道:“欸,快去换件衣服,待会着凉了又麻烦啦。”

  “嗯啊…’小女孩呆呆的点一下头,腼腆的瞄瞄阿浚,这才往房间里跑。

  “恩公在这边等一下,我去拿衣服让你换。”老妇一边扶着旁边家俱借力,一边走入另一间房。

  乘着老妇取衣的空档,阿浚仔细打量这间茅屋。

  这茅屋陈设相当的简陋,只有最基本的家俱和几个熏得老黑的厨具,而家俱本身亦是残旧,一脚折掉的木桌另补一根木条支撑,木椅陈旧班驳清晰可见,甚至连房顶角落也布满蜘蛛网,说这家是贫穷户大概没人会不信。在这么一条农村之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和一个年仅弱冠的小女孩所组成的家庭基本上是无甚生产力可言的,要维持生活就只有靠其他村人接济。

  “来,恩公。”老妇甚是殷勤的双手递上一套折叠得整齐的粗麻衣服和抹身用的干布:“赶快换上吧。”

  “谢谢。”阿浚接过衣服,问道:“我能在哪里换穿?”

  “嗯…’瞄了瞄后头的房间,老妇面露难色,踌躇好会才道:“小云正在用着睡房,剩下的只有柴房了。”

  “不要紧,换个衣服罢了。”话毕,阿浚就带着衣服进房去了。

  转身拉出布帘遮掩,阿浚以两手拈着上衣两肩位置,任衣服自然摊直。

  “唔?”一见得衣服的全貌,阿浚便发觉款式设计与老妇和小女孩身穿的并不相同。同是简朴无华,但阿浚手上的粗麻衣剪裁方面较为宽大,显然并非女装服饰,而是为男性设计成方便活动的样式。

  “若这家人没有男性的话,便不会有我手上的这件男装衣服……’阿浚思索道:“这么说,这家人应该曾有一个甚至几个男性成员。但,现在他们去哪里了…?”

  心想应是另有故事,阿浚便先放下手上麻衣,便开始着手脱衣。

  湿衣黏身,阿浚费了好些力气才将其脱去,露出底下那身强健肌肉,再加上几点水滴,半裸的阿浚彷佛是一件极具吸引力的艺术品一般,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阳刚气息。

  “窸…’忽地外头传来声响,吸引了阿浚的注意。

  虽是察觉到屋外有所动静,但阿浚还是不动声色转过身子背对窗口,同时暗里观察来者的行动。来者似乎没甚底子,且毫无经验可言,不然又如何会透露出如斯大的气息让人发觉?

  阿浚刻意放慢动作,将抹身脱衣等流程拉长,好诱使对方作出行动。然而对方只是沉着气息,并未采取任何行动,教阿浚无以推测动机。当阿浚脱到只剩下内裤时,外头仍不见有何动静。

  若对方不是要对阿浚不利,大概只剩偷窥一个可能了。阿浚轻叹口气,蓦地转过身子面向窗口朗声问道:“还想看到甚么时候?”

  “噫!”窗外草丛发出一声少女惊叫,便传出几声窸窣之声,想来就是有人藏身于草丛之中快步逃去了。阿浚走到窗旁去看,就见得原来是方才自己所救的小女孩。瞧她衣服没换、长发仍湿,竟是特地前来偷窥阿浚。

  “这丫头打算用偷窥来报答救命之恩吗?”阿浚没好气的抱怨一句,这就继续脱衣抹身,再换上整套麻衣。

  拉开布帘,见得老妇开始拿出老旧厨具放在炉灶开始准备煮食,阿浚这才醒觉晚饭时候将近。一整个下午没有半点食物下肚,又要在山间走个十数里路,试问阿浚又岂有不饿之理?

  “啊,恩公你出来啦。”纵是手上正在忙碌,老妇还是分神向阿浚问道:“衣服合身吗?”

  “没有不适就是了。”阿浚简短的答道。

  “那就好了。”舒一口气,老妇那满布皱纹的脸上出现的笑颜格外亲切:“这件衣服呀,本来是我儿子的,但自从他们走了之后就一直放着没用了。”

  “走了?”提到自己正欲解惑的问题,阿浚自然要乘势追问。

  “对啦,走了。”老妇那苍老的脸容上泛出几分愁色:“我媳妇可是很乖很听话的,就是我的不肖子对不起她……唉呀,究竟是我还是老祖宗造了甚么孽呀。”

  “发生甚么事了?”这回答挑起了阿浚的好奇心,教他追问下去。

  “那天呀,也是黄昏啊。小云她跟吉吉和其他孩子跑去玩,玩得兴起就跑远啦。”老妇一边从灶旁搬出米桶,一边感慨的说道:“我媳妇她见小云那么迟还没回来吃饭,就跑出去找她,结果差不多走到村外面才找到那班孩子。唉!臭小子又不帮忙找,只顾着自己吃饭,等媳妇找到他们太阳都下山啦。”

  “那班孩子也是的,玩完就跑,都不管有没有人走丢了的。”老妇叹息道:“可怜我的好媳妇,天都黑了才找到小云。更惨的是那个时候狼呀狗呀甚么的都出来找东西吃,媳妇她逃不及,被那些狗东西吃掉啦,只剩小云一个哭着跑回来,吓得魂飞魄散的。”

  “那个臭小子呀,真是没心肝。别人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人家一个女人好好歹歹把小云养得那么大,这不肖子一个谢也没有就跑出去乱搞,被乡亲父老揭发出来就拍拍屁股走掉……唉,我对不起我的好媳妇呀。”老妇此话说得自责,几乎就要捶胸跺足了:“老妈没了,老爸跑了,就只剩我和小云两个啦。好在老简他们肯吃亏,把他们田里的那份分给我们,不然真的等饿死啦。”

  “唔……’阿浚点点头,找不出甚么合宜的说话回应,只得沉吟着带过。

  “哎,不说这些陈年旧事啦。”以为闷倒阿浚,老妇知趣的摇摇头停了话题,用木兜盛了些米出来,再混水清洗:“恩公,可以麻烦你一件事情吗?”

  “甚么事?”随意将湿透的衣服放在一旁,阿浚问道。

  “帮我叫小云过来吃饭。”老妇边洗米边道:“每次抓这丫头回来吃饭都累死我,恩公你是个年轻人,应该会比我这副老骨头轻松的。”

  “小云的话,刚刚她已经往外面跑了。”想起那个宁可湿着身子也要争取时间偷窥自己更衣的小女孩,阿浚不禁发噱。

  “唉呀,又是这样。”老妇一副见怪不怪的语气,道:“那就麻烦恩公你跑一趟了。”

  “不客气。”临行之前,阿浚这才记起自己未知老妇的名字:“对了,我可以怎样称呼你?”

  “名字甚么的早就忘啦。”老妇不在意的回答:“不过村里的人都管我叫王大妈,恩公就这么叫我吧。”

  “王大妈…我会记住的了。”阿浚应了一句,这就转身出门去。

  时值黄昏,抬头看去就是一片红霞天,夕日光华照耀,偶尔几下轻风拂脸,感觉好不消遥。鸟鸣兽叫,再加几声农妇们叫唤田里男丁回家吃饭的吆喝声,活脱脱就是个朴素农村的景象。

  “我没记错的话,刚刚那个叫小云的女孩是往那个方向跑去的…’

  沿着沙泥小路走着,阿浚四处张望着寻找小云的踪影。

  “哟,小哥!”一个牵着牛在道上走着的农夫见阿浚迎面走来,便打起招呼来:“这个时候还不去吃饭吗?”

  “要先找小云回去才能吃。”便是与人对话,阿浚仍不忘左顾右盼:“请问有见到她吗?”

  “那丫头啊,我刚刚看到她往河那边跑哩,就是你刚刚跳进去救她的那条河啊。欸,小孩子饿了就会自己跑回来的啦,哪用得着去找?”农夫摆摆手,不在乎的道。

  “王大妈既然开了口,我总不成拒绝。”阿浚摇摇头。

  “哦?大妈叫你去找她孙女回来吃饭嘛~?”农夫这话尾音刻意的拉长,显然弦外有音。

  “大妈忙着做饭,让我这个闲人代她去找孙女回来吃饭,有何不妥?”阿浚蹙眉问道。

  “小哥你真有意思,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农夫嘿嘿大笑,笑声中颇有消遣之意:“我们这条村子呀,多数人都不是太管小孩。尤其是女孩,根本就是赔本货嘛,嫁出去就成了别家的人,养她们不就等于替人家养媳妇?”

  阿浚静默不语,只待对方继续发言:“我不是说王大妈不疼小云啦,但也不至于会叫客人特地跑出来找孙女啊,除非……’

  “除非?”阿浚不解问道。

  “除非大妈是想让你做她女婿啦。”农夫得意满满的揭晓答案。

  “啊?”阿浚禁不住一阵错愕。说拜托一个客人寻女于礼不合还可以理解,说是等同提亲就似乎太牵强了。

  “唉呀,你还真是不知道啊。”农夫解释道:“在我们这条村子,你这个年纪的男生只会在求亲时才会主动去找女孩呀,大妈叫你去找小云也是这个意思啊。”

  “这是哪门子的逻辑?”阿浚哭笑不得的道:“再者,说不定王大妈其实没这个意思,只是纯粹的叫我去找小云回来吃饭而已。”

  “别笨啦。”农夫一下子就否认了阿浚的假设:“大妈她一直都在说自己没剩多少年,总在说要快快为小云找个好人家照顾照顾,省得她担心之类的。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往外头闯去啦,别说是好人家,找个年轻点的男人也难。碰巧小哥你今天就出现了,还救了小云,大妈找女婿不选你选谁?”

  “这还真是……’啼笑皆非,阿浚着实是不知该如何回应。

  “对啦,小哥,信我老简准没错。”名作老简的农夫拍拍胸脯,说道:“我瞧你是个身壮力健的小伙子,要娶一两个小妮子做老婆哪会成甚么问题,所以给我安啦。”

  “这个话题还是暂且打住吧。”没好气纠缠下去,阿浚索性转移话题:“我要先去找小云回来,让大妈担心就不好了。”

  “好呀,趁现在快点认识认识,之后好做夫妻呀。”老简笑哈哈的消遣阿浚道。

  “打扰了。”阿浚没好气的说了句客套话,别过农夫就继续寻人去了。

  “这小哥真会害臊。”老简笑了几声,道:“好啦,开够玩笑,要回去吃饭啦。”

  老简笑得高兴,倒是让阿浚多少感慨起来。

  “之前跟方娜的感情弄得一团糟,到了这里直接跳过交往就马上结婚……嘿,开甚么玩笑。”

  走了几步,阿浚不自觉的轻喟一声,喃喃自语的道:“要是男女情爱真有那么简单,我和方娜就用不着落得这副田地了。”

  望着乡郊青草绿树,见得赶着牛羊回棚的农人,映入眼帘的是间间茅屋之中升出的炊烟,种种景象都让阿浚油然生出安适感。

  “说不定……跟那个女孩交往也是件好事?”

  不知为何,阿浚心里浮现出这么一个想法。

  “其实,可能只是地球的环境太复杂了。”禁不住伫足观看这农村的宁神之景,阿浚暗自叹道:“喜欢就喜欢,想一起就一起啊……为甚么最后总要变得那么复杂?”

  “乡村人纯朴,感情事也简单,有意思就能成亲。”远方传来几声牧畜叫鸣,领着阿浚的心神飘到远方:“成了亲,两口子在农村里一直生活,我下田,她看家,有了孩子的话也不用烦要让他去哪读书去哪工作,只管下田养牛羊,有顿饱饭吃就成了。”

  心念及此,阿浚不期然的轻嘲自己一句:“嘿,看来我其实也不大想回去哩……留在这里生活,或者真的会成为我的选择。”

  一生待在纯朴农村之中,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有前途的忧虑,没有感情的烦恼,没有社会的复杂,安安稳稳就能度过一生。

  简单生活,莫过于此。

  这种隐世遁居的生活,或许就是阿浚梦寐以求的东西。

  逃跑脚步一直未停,直至回头见得茅屋逐渐远去,小云这才慢慢缓下脚步,由奔跑转为急行,再由急行变成慢走。

  “呼…呼……’小云一边喘息,一边频频回头,确认没人追上。

  跑的时候没有留意,现在停下便听得阵阵流水声,原来小云不经不觉间又跑回自己溺水的河边了。丝毫不在意身子仍湿,小云便席地而坐,一个人在河边悠悠出神。

  “刚刚掉进河里的时候,还以为死定了…’望着面前那川流不息的河,小云还是犹自心惊:“听奶奶说,很多孩子都被那条河冲走,找不回来……所以她常常叫我不要在河边玩……’

  “哼,都是吉吉不好,要不是他硬拉我,我怎么掉进河里……回去又要挨奶奶骂啦。”小云鼓起两鳃,生着闷气埋怨道:“唉,真不想回去挨骂……说不定奶奶又要罚我不准吃饭了。”

  两手抱腿,小云盯着河水发呆。

  “那个救我的哥哥…好像是外地人的样子。”小云俯着头,心道:“村子里有很多叔叔伯伯和姨姨婶婶,姊姊也有不少,就是没甚么哥哥……’

  “哥哥嘛…’想到这里,小云就对阿浚来了兴趣:“他是个怎样的人哩?”

  缠绕着阿浚的心思,勾起方才偷窥一幕,小云禁不住脸红耳热起来。

  “哎呀哎呀!”小云猛敲自己脑袋,自责道:“为甚么我会做出那种事的……太丢人啦!”

  有别于小云常见的女性曲线,阿浚的是男儿味十足的阳刚躯体。高大魁梧的体格,结实纠结的肌肉,构成一个棱角分明的雄壮身影,再加上不冷不热的沉静态度,不知为何让小云生出一股安全感来。这份感觉,是村里其他人所不曾给过小云的,便是一起玩耍的男孩们也没有。先前阿浚亲手将小云从河里救出来的时候,在他怀中那种令人安心的感觉更是让小云久久不能忘怀。

  “为甚么那个哥哥会让我有这种感觉哩…?”小云不解的自问一句。

  映着艳红夕晖的淙淙河水甚是醉人,小云看在眼里,不知何解生出一个再度投河的想法。

  “要是我跳进河里的话,那哥哥应该会再来救我吧……?”这么一个想法,连小云自己也觉得傻:“唉呀,在我想甚么了……’

  嘴上是这么说,小云却不时在回味阿浚怀中的安稳,入神得连背后有人接近也不察觉。

  “小云。”

  “噫!!”全无防备,小云直是吓得整个人跳起。回头一看,原来正正就是方才自己一直遐思的阿浚。

  “王大妈正在等着,回去吃饭吧。”阿浚淡淡说着,浑然不知小云出神之事。

  “呃、啊、嗯…’相较起阿浚的平静,被杀个措手不及的小云完全忘了要如何反应,只能下意识的发出几个单音,勉强算是回应了阿浚。

  不知是因为受惊,还是因为阿浚近在眼前,小云一颗心犹如小鹿乱撞的呯呯跳。

  “来,走吧。”走到小云身旁,阿浚拍拍她的头,轻轻催促:“你身子湿了,不快点回去换衣服的话很容易生病的。”

  王大妈同样如此叮咛过小云,然而这话出自阿浚口中,小云感到份外温暖。

  “唔………’小云只是应了一声,便将头垂得低低的,十指不住的盘弄把玩着,显得甚是不安。

  阿浚对小云的表现倒是不以为意,只道小云因为见得这河而勾起溺水的不愉快回忆,便轻轻按手在她的肩上:“不用怕,就算你再掉进去,我也会救你的。”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阿浚这么一句安慰话戳中了小云的心思,一张嫩白俏脸已是羞得像红苹果一样。幸而小云低着头,阿浚才没察觉到。

  “这个小女孩,看上去顶多八九岁,要谈婚论嫁还太早了。”一边循着原路回去,阿浚一边若有所思:“不过农业社会一般倾向早婚,这个年龄成亲在乡村地方倒不少见,那个叫老简的农夫所说的也不无道理。”

  “即使如此,也不代表我一定要顺他们的意思去做。”阿浚暗下决心:“有恩归有恩,不可以让大妈以许配孙女的方式来报答的。一来会毁了小云的终身幸福,二来我也不想这样仓促的定了婚姻大事。”

  走在夕阳余晖下的二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一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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