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楚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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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你到底怎么打下來的鳥兒。”我說道。

  他的鷹和虎正在蠶食那只飛鳥,我不忍看。

  鄂倫云的手腕上帶著訓鷹的護腕。

  “將軍你快說呀。”我問他。

  “我剛才彈了下弓弦,我的鷹就在空中抓了只飛鳥。”鄂倫云說道。

  這孫子太能裝了吧。我微微一笑。夾了一下我的小母馬的肚子,它向前跑了起來。

  “將軍,咱們還是回去吧。將軍的傷還沒有好利索呢,不能騎馬。”蕊瑛在后面喊著。

  可是鄂倫云已經和弘晊的馬飚上了。顯然將軍的馬更快。他們飛馳了出去。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兩匹良駒已經踏塵而去。有能耐和弘晊比寫字。不敢比吧。

  不一會兒,鄂倫云撥馬回來了。

  “將軍,王爺呢?”我說道。

  “他的馬跑抽筋兒了。他在那邊呢。”鄂倫云說道。

  我策馬朝王爺那兒跑去。看到王爺蹲在那兒拍著巴圖爾的腿。

  “怎么大奔缺鈣了?哈哈。”我說道。

  “楚才,你說什么呢?還不快來幫忙。”弘晊說道。他很糗。馬比不上紫云,更比不上鄂倫云的馬。

  好一陣子,巴圖爾才好。

  我們一路慢行,看到蕊瑛正在扯開鄂倫云的衣襟兒。他胸前纏著的紗布上滲出血來。一定是太用力,傷口裂開了。

  “讓他平躺下來。”我說道。

  “蕊瑛你哭什么,我這沒死呢。”鄂倫云說道。臉色不好看。疼得汗珠往下落。

  “蕊瑛,你去取藥去,這離別院兒不遠,找幾個人來抬將軍回去。”我說道。

  弘晊拿出馬褡褳里的水壺。給將軍灌了口水下去。

  “將軍,你是國家的棟梁,你要堅強點兒。你不會有事兒的。”我說道。和他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奴婢給將軍講個葷段子吧。有趣兒的。”我說道。

  弘晊在旁邊不知所云,很驚訝地看著我。鄂倫云已經疼得忘記了驚訝。

  母雞對公牛發牢騷:“人們讓我多下蛋,還說我們下得不夠,這太不公平了!”老公牛說:“你這算個屁呀?全國的人都喝我老婆的奶,誰TM管我叫爹!”

  某君逛青樓,問老鴇:最便宜的娘們兒多少錢?答:“二十兩銀子,但是丑哦,漂亮的一百兩。”某君說要丑的。青樓女子來后,某君讓其裸坐在椅子上,自去床上酣睡至天亮。青樓女子不解問:“叫我來干嗎?”某君答:“房內蚊子太多!”

  他們居然不笑。太沒趣兒了。

  “楚才,你這是去過青樓?”弘晊說道。很生氣。

  “王爺,這是笑話,楚才怎么去過呢。”我瞅著鄂倫云,他可千萬別說出我和弘皙去那種地方的事兒。那我就完了。

  “你們怎么都不笑呢。奴婢這可是好笑的笑話。”我說道。

  “你滿嘴污言穢語,太有失體統了,哪像個女孩子呢。”弘晊說道。

  “楚才,你別太過分。我這是有傷,若是好好的,我真給你個耳光。”鄂倫云說道。也生氣了。

  我無語。遇見兩個腦袋短路的人。

  蕊瑛拿來了藥箱,后面還有人抬著竹椅。她剪開他的紗布,傷口還流著血水,好可怕。

  “楚才,你來給我上藥。算是罰你打我那耳光。”鄂倫云說道。

  我接過藥瓶,蕊瑛阻止了我。讓我先用棉簽擦凈他的傷口再上藥。我用竹簽挑了棉花,蘸了蘸他的傷口。然后把他的傷口上灑滿了藥面兒。像一層花椒面兒。若是有個爐子的話,我真能烤肉。

  還是對他好點兒,讓他快快地好起來,然后讓他回戰場上去,這樣王爺就不會和我慪氣了。

  我用紗布給他纏成了蠶蛹。蕊瑛又說我不包得不好。

  “奴婢不會包傷口。所以奴婢做不好。”我說道。

  我貼著王爺的耳朵說了句:“讓他快快好,回戰場。”

  王爺捏了一下我的手。終于不氣我了吧。

  將軍坐在竹椅上,他手下抬著他。他讓我們也去他的別院。

  我和王爺跟著他回他的別院。他躺在床上,蓋著被。臉色很不好。蕊瑛說將軍發燒了。太醫過來給診\脈,說是傷口裂開了。開了藥方,下去熬藥了。

  “將軍,你要快快好起來,皇上需要你這個人才。國家需要你。”我說道。鬼主意太多了。

  “楚才,你過來一下。”蕊瑛把我叫到院外。

  “什么事兒?”我說道。

  “楚才,這話我不得不說了,將軍這樣都是因為你,將軍每天晚上拿著你那兩塊兒帕子像中了邪。一塊是你中秋吃蟹擦手的帕子,一塊兒是那日被鷹抓走的帕子。將軍從來不是這樣癡情的人,還真沒看過他對哪個女子像對你一樣。這些天,將軍派人打聽你在做什么。嘴上說讓你當妹妹,可是心里萬分地惦記你。”蕊瑛說道。

  “可是,我已經說清楚了,我是王爺的人。我和他是不可能的。過一陣也許他就好了呢。你不如去通知一下他的福晉,也許能夠讓他好起來。”我說道。

  “我勸過將軍,可是將軍說他誰也不要。我們家將軍性子寧。你能不能好哈勸勸他。讓他別再執迷不悟了。”蕊瑛說道。

  “好吧,我試試看吧。”我說道。

  我進屋叫王爺,我和王爺到院外說話。

  “王爺,楚才對王爺的心意,王爺可清楚?”我說道。

  “我不清楚。”弘晊說道。很大的醋意。

  “楚才心里只有你和塔瞻。一會兒我怎么對鄂倫云,你都不要說話。讓將軍好起來。皇上需要他,國家需要他,希望王爺能以大局為重。”我說道。

  “拿皇上壓我?”弘晊說道。

  “萬萬不是,只是讓將軍快好起來。”我說道。

  “若是你負了我。我就宰了你。”弘晊惡毒地說道。

  “好,王爺,你說話算話。我一定不會負了你的。”我說道。

  我們進去。

  我一會兒摸摸鄂倫云的腦門兒,一會兒拍拍他的臉,一會兒不安分地在屋子里來回踱步,每一刻能安靜下來的。

  “楚才,你這是怎么了。”鄂倫云說道。

  “奴婢急呀,奴婢很急呀,奴婢急死了,奴婢盼著將軍快好起來。”我說道。

  “我也想快好起來。可是……”鄂倫云說道。

  “如果將軍不去除雜念怎么能快快地好起來,怎么能快些見到將軍的阿瑪和額娘,你的福晉日復一日地,年復一年地在家等你,盼你回去,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需要對大清負責,你需要對你的父母負責,你需要對你的妻兒負責,你的責任重于泰山。何必不舍這份不足輕重的兒女私情呢。”我說道。我慷慨激昂。簡直沒有一點兒收斂。

  “楚才,你這話說得好。”鄂倫云說道。我覺得他不像是個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藥好了。蕊瑛端著要喂他喝,他說苦,不喝。

  “蕊瑛去拿些蜂蜜來。”我說道。

  蕊瑛拿來蜂蜜,我往藥里放了勺蜂蜜。這樣就好多了。

  “將軍,這樣就不苦了。你一個大將軍還怕藥苦嗎?多少弟兄都……”我收住了話。知道那是鄂倫云的軟肋,多少人犧牲在沙場。生命的意義和價值是至高無上的。

  他端著藥碗一口喝光。

  “將軍,從現在開始,你要振作起來,好好地療傷。奴婢會時常來看你的。”我說道。

  又聊了很久,我和王爺回城了。

  “王爺,你聽奴婢說呀,王爺你慢點。”我在他身后追他。

  “你跟我來。”王爺騎著馬一路帶著我去了一個地方。一個府第。門上沒有門楣。

  “這是哪兒?”我說道。我們下了馬。看到很多人過來請安。

  “本來想等我考試后,給你個驚喜的。可是……”弘晊說道。

  “什么驚喜。”我說道。

  “這園子,這是我送你的園子。”弘晊說道。有些歇斯底里。

  “送奴婢這么好的地方,還這個腔調。”我嘟囔著。

  園子還沒有修浚好。不過有兩樣我喜歡,一個是浩大的湖水,好像是天然的湖。一個是湖畔的樓。

  “這真是奴婢的?”我不敢想象。因為這府第至少也要二品的官員住。

  “這園子是一個要外任的官員留下的,我看這湖水很美,就買了下來。想著你在府上的身份特殊,怕她們欺負你,收拾好了,做個咱們兩個的私家花園。他府上原來的房舍,我讓扒掉不少,就留一個小抱院兒。其他一律扒掉。四圍都種上奇花異草,春夏秋冬都有得看。你說好不好。”弘晊深情地說著。我覺得我無比幸福,謝天謝地我沒和鄂倫云有什么,要不這園子就給別人了。

  “好好。好,太妙了。奴婢喜歡得幾夜也睡不著。”我說道。拍著手。

  “走吧,等我考完試,我們就經常過來。”弘晊說道。叫上侍衛們。一起回王府了。

  這園子離王府不算遠。可以常去的。真好,我還想著和容熙,還有太妃過來賞景呢。

  之后的日子,依然是陪著王爺練習射箭,我還托商隊給塔瞻和福柔捎去了我編的手串兒,我給訂制的棉衣,還有一百斤炭。還有我的書信。希望他們堅持下去,還有三年了。

  考試的日子終于到了,我不便跟著去,得貴和王爺去的。我一天坐立不安的,我知道他一定能考好的。不過還是有點不安。

  “楚才,你怎么了,沒見過你消停呢。”織云說道。

  “楚才還能安靜嗎,她可是這府上最不安分的人。”依云說道。

  “我只是擔心王爺考試怎么樣了。”我說道。我絞著手帕。手心兒里全是汗。

  終于夜幕降臨了,王爺回來了。我跑過去問他結果。

  “王爺,考得如何?”我急切地問。

  “你說呢?”弘晊看不出表情。

  “一定是……”我不知道怎么說了。

  “當然是……”弘晊故弄玄虛。

  “我通過了!”他抱起我掄了幾圈兒。

  我們相擁在一起,掩飾不住我關心他。

  他馬上去告訴他額娘他通過了。

  我站在那兒,看他慢慢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十月,暮秋,葉兒有些斑斕的季節。

  我和王爺在那園子的臨水的樓上欣賞著寒鴉戲水。

  “這園子叫什么?”我說道。

  “楚園如何?”弘晊笑呵呵地說道。

  “那這樓,這湖,就叫楚樓,楚湖。”我說道。

  “俗了吧。”弘晊反對。

  “那叫什么?”我說道。我這個半文盲,也起不出什么好名字的。

  “伊露湖,潤朝小畔如何?”弘晊說道。

  “何解?”我說道。

  “這湖水如你清露一樣的眼神,是活水,不是人工湖,就愛這湖才買下這園子的。因這樓臨水,所以朝朝清晨都會有霧氣蒸蔚,所以就叫潤朝小畔。”弘晊說道。

  “好就是叫伊露湖,就叫潤朝小畔。”我說道。

  “我明兒就叫他們做匾去,我晚上回府就寫匾額。”弘晊說道。他很興奮。他知道我喜歡這兒,我覺得這地方就像仙境。

  我讓他先下樓。我在樓梯處叫他在下面接著我。

  我坐在扶手上,扶手是發紅的杏木的,光滑亮麗,我往下一滑,就滑進了他的懷抱。

  “你可真會玩兒。”弘晊說道。捏了我臉蛋兒一下。

  他拉著我到園子里逛,在一處開闊的地方,有架秋千,我嚇了一跳。是不是他知道我在巴克什府上和鄂倫云見面的事兒了。

  “我看見巴克什府上有架秋千,我想著,你一定喜歡。所以也給你設計了一架。”弘晊說道。

  聽這話兒,好像不知道我和鄂倫云的事兒。嚇出一身冷汗。

  “王爺,這地方,和那邊兒很開闊,正適合弄個游樂場。”我說道。

  “何為游樂場?”弘晊說道。

  “這就交給奴婢吧,奴婢一定搞出些鬼點子來。不過王爺要幫忙。”我說道。

  “好。”弘晊已經習慣了我的幺蛾子。

  晚上,我回到王爺府,在太妃的屋子里弄了筆紙,畫游樂場的草圖。太妃非常奇怪,還問我呢。

  “太妃,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到時候你一定去我的游樂場捧場。”我說道。

  我要建一個大清第一游樂場。以為沒有電,所以這種游樂場很需要技術了。我找到了容熙,讓她幫忙聯系德林,德林得知我要建游樂場,不知道我又發什么瘋了。

  “德林,求你了,建一個游樂場玩吧,這兒太沒趣兒了,可以增加很多樂趣呢。”我說道。

  “可是這兒沒有電,怎么建呢。”德林很撓頭。

  “我不管,就喜歡,就想建,建能建的。”我說道。

  “你說什么能建?”德林說道。

  “建一個旋轉木馬,還有就是腳踏船。手搖碰碰車。”我說道。

  “好吧,我回去和內務府的人說說,看看你這個游樂場可行不可行。”德林說道。

  “務必要建好。”我說道。很任性。

  我還讓德林和容熙還有天兒都去我的楚園看了。他們都覺得是個不錯的地方。

  德林同意了就好辦了。

  我還去了蘭兒那看了馨兒。馨兒真是長得太快了。又長高了,出落得很美了。已經八歲了。不知道福柔見了還能不能認識了。

  一天,我留了張紙條給王爺,“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楚園見。”

  我讓廚子給弄了個銅火鍋。

  我把火鍋放到船上,里面放著各種丸子串,還有蔬菜,還有海螺肉串,還有酒。放一小桌,船上有棚子,沒有弄很大的舫,小船怡人雅興。伊露湖岸邊有路燈桿兒,桿兒上掛著燈籠\,都是王爺和我的手繪。我的特難看,不過也沒外人看,也就湊合掛上了。點點燈光映著湖面,湖面映著燈光,交相輝映,一輪美月,還有一船的溫暖。

  王爺在岸邊叫我。

  “王爺,奴婢請王爺來夜航。”我說道。

  我把船劃到岸邊,把弘晊接上船。我們在湖里蕩漾著。

  滿湖星輝,悠悠夢里一般。

  “楚才,我想聽那句。”弘晊說道。他的星眸此時已經變成了最亮的星。

  “我喜歡你,愛你,喜歡你,愛你,喜歡你,愛你……”我大聲地,鄭重地說道。

  “那塔瞻呢。”弘晊說道。

  “那烏云珠呢。”我反問。

  “這沒有他們好嗎,只有你和我。”弘晊說道。他深情地說道。

  “嗯。只有我們倆。”我說道。眼里幾乎流下淚來了。

  “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來花弄影。”弘晊吟道。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云胡不喜。”我說道。

  “楚才,這哪兒來的雨,哪兒來的風。”弘晊說道。有些嘲笑的語氣。

  “奴婢的古文學得不到家,王爺總有下雨的時候。”我說道。

  他笑了起來,笑起來很好看。我們對酒當歌,夜渡舟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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