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遇見容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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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走在街上,因為是怡親王去世,街上的人素服的多,我一身月白的旗裝,白白的臉,只是唇是紅的。并沒有施脂粉,素面朝天的,頭發隨意綰了個髻子。插了一支銀釵。

  弘晊一身淡青色對襟長褂,印花硬領子,和印花袖子。沒腰帶,皂靴。

  我去了賣炭的地方,我把銀票兌成銀子,買了一百斤炭,弘晊知道我是給塔瞻買的。他沒說話。

  我讓伙計把炭送到商隊去,我給了他們地址。

  商隊已經知道該到哪兒去取送物品和信件的錢了,去找德林就是了。

  想到德林,我好久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你出來就是為了買炭?”弘晊說道。

  “是呀。”我說道。

  他不說話了。也知道心里難受了。

  正走著,我居然看到了容熙和天兒。

  “容熙,天兒。”我喊她們。

  “楚才,是你呀。你們?”容熙說道。

  “容熙你最近怎么樣了。”我說道。

  “楚才,我再嫁了。”容熙說道。

  “是嗎,你夫君對你好嗎?”我說道。

  “這個就不提了。”容熙說道。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并不幸福。

  “你心里還忘不了塔瞻嗎?”我說道。

  “不是。”容熙說道。

  “德林怎么樣了?”我說道。

  “我嫂子看他像看賊\似的。”容熙說道。

  我真可憐起了德林,他一定很難過。

  “容熙我們和好吧,我在京城也沒有親人。”我說道。我握著她的手,懇求著。

  “好。”容熙這回沒有犯倔。

  “你現在住哪兒。”我說道。

  “我在帽兒胡同。馬佳府。”容熙說道。

  天兒看著弘晊,也許當初她喜歡過他,可是他沒有看她。神情有些怪異。

  “好,我有空一定去看你,天兒,我還要你給我梳頭打扮呢。”我說道。

  “好,那就先告辭了。”容熙說道。

  “好,楚才咱們改日見。”天兒說道。

  “容熙,告辭。”容熙說道。

  “奴婢,告辭。”天兒說道,是對弘晊說的。

  “嗯。”弘晊說道。

  她們走后,我心情好多了,我終于有個姐妹了,京城對于我都是些險阻,我好累。

  “告訴我,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弘晊說道。

  “我的心是水晶做的,很容易碎。”我說道。

  “是因為什么呢,你這樣對我。我愛著你,你知道的。”弘晊說道。

  “可是你身邊的女人讓我透不過氣來,我累了。”我說道。

  “塔瞻就沒有別的女人了嗎?你能原諒塔瞻,就不能寬容我嗎?”弘晊說道。

  “奴婢,錯了,奴婢不應該使小性兒。“我說道。

  和弘晊鬧僵,我怎么等塔瞻回來呢。再說了,他這種人得哄著。

  他看著我,像第一次看到我一樣。我也是,忘記我們之間的那些令人討厭的罅隙。

  他牽著我的手,就這么走著,他想什么呢,是對付我,還是因為我的愚蠢造成了他必須要舍棄其其格。他恨不恨我。我有些忐忑。為什么會這樣,本來就應該知道結局的。為什么還要去看這不該看的風景。我為什么會考慮他的感受呢。

  他領我進到一家賣女人用的頭飾,衣服,香粉的地方。

  “你領著幾個女人來過。”我說道。

  “有幾個吧。”弘晊說道。

  這話真虧得他能說出口,我是什么,是他手里的布偶。

  老板走過來,介紹他店里的新款。

  我被一個伙計給弄座位上,解開頭發,重新梳頭。覺得有些像美發店。

  梳的美人髻。插著珠花,頭后的頭插是金絲垂穗子的蝴蝶頭插。店里的女子又給我找來了新做好的衣服,我穿著很合身。

  “這位姑娘一定是公子的心上人,這衣服樣子都是公子親手畫的。我們都選的蘇繡手工最好的繡娘做的。”那個女子說道。

  “這是你畫的樣子。”我說道。

  “還能有誰知道你喜歡什么。”弘晊說道。

  粉色緞子面的夾衣,外面罩著紫貂的小半大披肩。大襟前被掛上了一串金蝴蝶佩,下面的金絲流蘇十分美麗。旗裝的下擺垂到腳面。一雙馬蹄底子的繡鞋也是粉色的,上面繡著花不墜地。

  弘晊看著我,眼神中充滿著品讀。是想起了烏云珠。還是想起了其其格。

  “這么打扮著,好看。”弘晊說道。

  他拉著我,我穿著馬蹄底子的鞋,走不好路,輕飄飄的,我們在小巷里走著。

  “楚才,你今天真美。”弘晊說道。

  “我不是烏云珠,我不是其其格。”我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弘晊說道。他大聲說著。

  “我不是烏云珠。”我說道。

  “你是我心愛的女人,楚才,你是楚才,你是楚才。”弘晊說道。

  “奴婢,打扮成這樣,怎么回王府呀。”我說道。

  “今天不回王府了,你不想我嗎?”弘晊說道。

  “奴婢,奴婢,奴婢想。想你。”我說道。

  我們同時吻著對方,我不想再掩飾我愛他。我心里的塔瞻,和面前的弘晊都是我的翅膀。

  他抱著我,好像我是他的寵物。

  “我想聽那句話。”弘晊說道。

  “我喜歡你,愛你,喜歡你,愛你,喜歡你……”我說道。貼著他的耳朵說。

  “我好幸福。”弘晊說道。

  “我也是。”我說道。

  我的這一身裝束,一進貝勒府的門,就是爆炸新聞,不過我的出現已經不是什么新聞了,她們在處心積慮整我。我知道,可是我還是陰魂不散地出現,一次次地破壞她們的陰謀\。

  我和弘晊這是情劫,上天非這么安排,我都不知道我為什么遇見他,又為什么會這樣被他騙來騙去,明知道帝王家的事兒哪有長久的。可是依然要飛蛾撲火。

  織云,依云,若云,從云看到我們,知道我又得寵了,我這只咸魚怎么能老翻身呢。莫名其妙。

  “楚才,給我倒茶。”弘晊說道。

  “是。”我穿著這么好的衣服倒茶真是浪費。

  屋里很暖和,我脫下紫貂披肩,給弘晊倒了一杯茶。

  “這不是梅花上的雪,這只是普通的茶。”我說道。

  “你手捧過的茶,就有你的心思。”弘晊說道。他喝著茶,看著我。那滿臉的笑。多久沒有笑過。

  “你喝不?”弘晊說道。

  “奴婢不喝。”我說道。

  他放下茶杯,握著我的手。

  “我們跳舞呀。”我說道。

  “好。”弘晊說道。

  “可是沒有音樂。”我說道。

  “我唱給你聽。”弘晊說道。

  他哼唱著,不知道什么曲子,我們跳著,在屋子里旋轉著,因為怡親王去世,所以貝勒府里一片死寂。我們這是冒險跳舞,雖然已經過了幾個月了,但是娛樂活動都取消了。這是我最開心的日子,因為皇上不會派公公來,我也不用提心吊膽的。

  絳唇珠袖兩寂寞,妙舞此曲神揚揚。

  “素肌天真,亭亭盈盈,冰簾半掩,月影凄迷,共芳盟,猶有雙棲雪鷺,夜寒驚起。”我說道。

  “哪兒有雪鷺?”弘晊說道。

  “奴婢不就是雪鷺?”我說道。

  他擁著我在屋子里轉圈兒。我最喜歡這樣了。

  “逍遙煙浪誰羈絆,愿年年,有你伴。”弘晊說道。

  弘晊很迷人,站在哪里都是風景。均勻修長的身體,星眸閃耀著柔和的光芒,每一寸都凝聚讓人禁不住愛慕的氣息。他舞,則是將美好流動,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我欣賞著這個男人,欣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高貴儒雅,在2011年我一定遇不到的。因為2011年人都太市儈了,也不存在貴族,我的身份地位只能找個小職員。

  我們動作微微交錯。我隨著他旋轉。這一刻忘記了地位的懸殊,忘記了烏云珠。

  回想著他的舉手投足,最愛他蘸墨,提筆,若有所思,在紙上走筆,若字也有靈魂的話,那這靈魂有了恰當的存放之處,字字自由。

  地上散落著我們倆的影子。我們投入地舞著,偶爾目光貪望著對方,甜美的一笑。

  一圈一圈的舞步不停止,或者在快步里徹底地丟棄呼吸,被他指引。

  我們停了下來,我們緊緊擁抱著。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味道、此時有一種叫多巴胺的東西四溢出來。愛情是兩個人的化學實驗。

  此時,我腦中的多巴胺分泌量增加了,整個人很興奮很開心,我會因為這種感覺而上癮的。

  多巴胺大量產生就是愛情。多巴胺缺乏就是抑郁癥,多巴胺不足則會令人失去控制肌肉的能力,嚴重會令人的手腳不自主地震動或導致帕金森氏癥。

  “奴婢需要多多的多巴胺。“我說道。

  “楚才,什么是多巴胺。”弘晊說道。

  “多巴胺是一種神經興奮劑,它能讓人感到一種極度興奮的感覺,使人覺得更加有精力、信心和勇氣。由于多巴胺的作用,人的呼吸和心跳都會加速,心跳加快,手心出汗,顏面發紅,特別是瞳孔會否放大顯判斷真愛還是敷衍的最佳標準。奴婢想看看你瞳孔是否放大。”我說道。笑著,逗他。

  “你要什么我都買給你,告訴我去哪兒能買到。”弘晊說道。

  “傻瓜,你就是我的多巴胺。”我說道。

  我們在溫柔鄉里纏綿著,制作著多多的多巴胺。

  自信心的空前膨脹是多巴胺的副作用之一。另外一種副作用就是能讓人產生偏見和執著,喪失客觀思維的能力。堅信自己選擇的正確,只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正所謂情人眼中出西施。

  可惜這種物質消失之后,兩個人就不會再來電了。

  十一月,我去容熙府上看她。她嫁給了馬佳托庸,一個懦弱的文官。

  容熙的不快樂,是因為她丈夫處處都像供著神一樣供奉著她,根本就不像一對夫妻那樣吵吵架,鬧點兒別扭什么的,很假。他怕皇上怪罪,他是奉旨成婚,他不愛容熙,容熙呢,她咋這命呢。我都無語了。

  我給她帶去了舌頭糕上帶榛仁巧克力醬,冒充一下巧克力蛋糕。

  “楚才,這是什么呀?”容熙說道。

  “是我做的巧克力蛋糕,你嘗嘗。”我說道。

  她吃了一口,很喜歡這味道,她太需要巧克力了。她需要快樂。巧克力能讓人快樂。

  天兒給我梳頭打扮。我們三個在屋子里穿著好衣服,玩著閨房的游戲,投壺,我是沒準頭兒了。容熙總能贏我。

  “楚才,還在等塔瞻嗎?”容熙說道。

  “嗯。”我說道。

  “你和貝勒爺怎么辦。”容熙說道。

  “我不知道。”我說道。

  “你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容熙說道。

  “的確。我是個異類。”我說道。

  我在容熙府上吃著她準備的好吃的,三個老熟人把酒言歡。

  從容熙家回貝勒府,弘晊不讓我去王府做苦力,我怕我太囂張會引起麻煩,所以白天應應景。晚上去貝勒府。過著比較自在的生活。當然了,恒親王也是愛子心切,他經常警告我不要過分。但是我只能聽弘晊幫我翻譯,我就總是說喜歡王爺的字。王爺有時也高興。還給我一幅字呢。他的字更好看,我雖然不知道鑒賞書法,但是還是一眼能看得出這字是出自名家之手。

  我正走著,一個人和我打聽道,我就給他指路,他讓我再指詳細點兒,我就在前面走,詳細指給他,他不知用什么打了我的頭,我就昏過去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張床上,這是怎么回事兒。我就喊叫。

  “主子,她醒了。”一個丫鬟說道。

  從門外進來一個人。

  天哪!居然是弘皙。我難道在鄭家莊了。

  “理親王,你這是干什么?”我說道。

  “若不這么著,你怎么能來我府上呢。我找你來,是要問問命運\。”弘皙說道。

  看來他不會把我怎么樣,但是泄露天機,是不是會有不測。怎么辦呢,我該如何讓他知道他是自不量力呢。

  “樓中飲興因明月,江上詩情為晚霞,這是你阿瑪作的吧,你阿瑪都沒能逗過皇上,你怎么能逗得過呢。”我說道。

  他聽見我說的,居然淚流滿面。是呀,在這帝王家,在這高級監獄里,他的無助有誰知。紅塵百劫,一世浮沉,生之無求,死之無戀,慷當以歌,莫若笑忘。

  這里說說那個老皇儲胤礽吧,這個歷史上讓人嘆息的人物,可能他的母后太有名氣了,康熙太愛他了,所以教子無方,最后父子反目,在奪皇位的政治舞臺上,胤礽被淘汰了。

  康熙十四年底(按公歷已是1676年),康熙立嫡子(若論大排行則是二阿哥)胤礽為皇太子,當時胤礽還不足兩歲。皇太子從小得到嬌寵,懂事后康熙請來當時碩儒教他功課,并遵從祖訓教其騎射,在康熙精心培養下,皇太子滿、蒙、漢文皆嫻熟,精通四書五經,書法也很好,善作對子,十多歲時就寫出過“樓中飲興因明月,江上詩情為晚霞”的名對,五周歲就在狩獵中射中過一鹿四兔,成年后輔助父王處理國事,顯示出政治方面的才干,康熙幾次出征時都曾委托他留京代理政事,對他的表現大加贊揚,說他“辦理政務,如泰山之固”,后來雖然對他的一些缺點有所批評,如指出他對發往父王率軍出征地的包裹捆綁不嚴多有到達后破損的,應及時改進等等,但總的來說,至少從表面上看,胤礽的接班當政,只是一個時間問題,絕對不會有什么“異變。”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初六,康熙廢黜了皇太子,并昭示天下。

  廢太子的原因就是“帳殿夜警。”

  所謂帳殿,就是木蘭秋狝時皇帝駐蹕的營帳。據康熙自己說,胤礽除了他早已發現的不肖種種之外,“更有異者,伊每夜逼近布城裂縫向內窺視……令朕未卜今日被鴆、明日遇害,晝夜戒慎不寧,似此之人,豈可付以祖宗弘業!”

  究竟有沒有“帳殿夜警”這回事情?和宋代的“燭光斧影”、明代的“梃擊”、“紅丸”、“移宮”等宮闈疑案一樣,清代康熙朝的這個“帳殿夜警”事件,也相當地迷離撲朔。康熙在宣布廢黜皇太子時,當著已被綁縛的胤礽以及陪綁的幾個王子,還有重臣和供奉于朝廷的西方傳教士,憤激地歷數胤礽的罪行,吐露出許多的舊恨新仇,特別是胤礽在幼弟十八阿哥病篤父王焦慮萬分的情況下,竟然無動于衷,毫無忠孝義悌,說到竟然偷窺圣躬居心叵測,痛哭仆地,大失威嚴常態。但數日之后,康熙略微冷靜些,就覺得皇太子似乎是瘋癲而非謀\逆,回京途中,大風環繞駕前,康熙認為是天象示警,回鑾后他又分別夢見了祖母孝莊皇太后和胤礽的生母皇后赫舍里氏,前者是立胤礽為皇太子的決策者之一,后者是他最愛的女人,夢里兩位女士都面有不悅之色;這之間,查出是庶出的大阿哥利用蒙古喇嘛巴漢格隆以誣術鎮魘了胤礽,嗣后他連續召見了幾回胤礽,發現胤礽瘋態消失,他也就心里越來越寬慰。四個月后,他復立胤礽為太子。

  雍正當了皇帝以后,因為他很可能是矯詔盜位,所以,大肆修改康熙朝的檔案,有的干脆就毀掉,他那時候關于“帳殿夜警”的版本里,說是康熙曾在夜半覺得有人逼近帳殿里的御榻,還發出了聲音,那身影聲氣分明就是胤礽,如果真是這樣,不用別人揭發,康熙自己就是胤礽圖謀\弒父弒君的活見證,但康熙為什么在宣布胤礽罪狀時只說他是“逼近布城裂縫向內窺視”呢?又為什么會在四個月后恢復他的皇太子地位呢?據雍正朝也沒改掉的記載,胤礽被廢押解回京囚禁于宮中上駟院臨時帳篷內時,為自己申辯說:“皇父若說我別樣的不是,事事都有,只是弒逆的事,實無此心。”這大概更接近于事實。“帳殿夜警”,恐怕是被人舉報而非康熙自己發現的。

  康熙的皇權與胤礽的儲權之間的矛盾,是一步步發展、暴露、激化起來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康熙起頭溺愛胤礽,達到相當荒謬的程度,例如他任命胤礽的奶母之夫凌普為內務府主管,不是因為此人有品德才干,僅僅為的是胤礽取用皇家諸種供應的方便;在儀注上,康熙后來后悔地說:“皇太子服御諸物,俱用黃色,所定一切儀注,與朕無異,儼若二君矣!”太子漸漸長大,對于自己的“千歲”地位自覺意識越來越深化,在父王出征時期留守京城當“代皇帝”很過了把癮,其黨羽也日益增多,且在權利欲望上往往比他更表現出急迫張狂,這就更強化了胤礽“何日為萬歲”的心理趨向,但康熙身體健康、精力充沛,是個長壽之君,胤礽隱忍的接班欲望,與康熙不到壽終絕不放權的明顯態勢,導致了他們父子君臣關系難保平衡的悲劇性結局。

  秋狝之典參與者總數可達一萬數千人,所有人員包括皇帝均宿帳幕,屆時設行營卡座,各按秩序排列,中間的黃幔城是皇帝居所,外加網城,設連帳一百七十五座,是為內城;外城設連帳二百五十四座,又有警蹕帳;整個營盤內圓外方;再外圍是蒙古等諸王公、臺吉營帳。皇太子的營帳可以想見是在皇帝御帳附近,但深夜躲過密布巡邏值守的人員,私自逼近御帳,絕非易事,我們都知道1919年新文化運\動之前的中國文言文是沒有標點的,“逼近布城裂縫向內窺視”這個句子,現在引用者多加標點斷句為“逼近布城,裂縫向內窺視”,這鏡頭實在恐怖,因為“裂縫”作為動詞,那胤礽彼時就非動用匕首等利器不可,殺氣彌漫;但若另行斷句理解為“逼近布城裂縫,向內窺視”,那就無需使用利器,胤礽的形象也就非兇神惡煞,而是被窺視欲的心火燒得癲狂的一個可憐蟲了。試問,御帳會有“裂縫”嗎?如果把“裂縫”理解為“破開的縫隙”,當然不可信,但帳幕畢竟是由若干塊布幔疊圍合成,用手撥開便可出現“裂縫”的部位未必沒有……

  “帳殿夜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其原生態的真相,永難揭示了。

  “帳殿夜警”之后,又發生了許多戲劇性的變故。上面提到四個月后,胤礽復立為皇太子。但“帳殿夜警”一事倘不是康熙親自發現的,那么,是誰向康熙告的密?康熙始終不曾揭破此謎。當時隨扈皇帝的諸王子里,年齡比較大的是大阿哥胤禔(36歲)和十三阿哥胤祥(22歲),他們都屬于反皇太子的陣營,在秋狝營帳中的位置應該接近父王與皇儲,因此很可能是他們向康熙告的密。胤禔很快又被三阿哥揭發,是他利用蒙古喇嘛魘了皇太子致瘋,后來果然在他的府邸里搜出了用來鎮魘的木偶多具,康熙盛怒之下將他削爵圈禁,他的余生在圈禁中度過,雍正十二年63歲時死于禁所。胤祥的遭遇很奇怪,他在康熙三十三年第一次分封王子時因為還小,未受封可以理解(那一次只封到13歲的八阿哥),但在太子復位后康熙四十八年的分封里,連十四阿哥都受了封,唯獨他未受封,這情形一直持續到康熙薨逝,雍正上臺后他才受封為怡親王;康熙為何不封他爵位?在未予說明中,我們可以悟出,他在“帳殿夜警”事件里一定是扮演了告密者的角色,這角色為父王所需要,卻又為父王從內心里鄙視厭惡。而雍正對他的重賞重用,恐怕也是內心里感謝他“虧得告密出了個‘帳殿夜警’事件,要不胤礽說不定就真從千歲變成萬歲了。”

  胤礽在度過“帳殿夜警”的危機以后,最終還是沒有獲得康熙的信任,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康熙宣布胤礽復立后“狂疾未除,大失人心,斷非可托付祖宗弘業之人”,再次將他拘執看守,近40歲的廢太子此后也就在圈禁中度過余生,雍正二年51歲時死于禁所。

  胤礽二次被廢后,八阿哥一度覬覦儲位,鬧出許多風波,但未得逞。康熙以立儲失敗為訓,不再公開對接班人的選擇,他秘密選定的接班人是十四阿哥,但突然襲來的死亡,使他的苦心付諸東流,其結果是一般人最沒想到的四阿哥登上了寶座,是為雍正皇帝。雍正上臺后,陸續對他認為是威脅自己地位的兄弟下毒手,被修理得最厲害的是八阿哥與九阿哥,他將他們削去宗籍,一個被叫作阿其那,一個被叫作塞思黑,這兩個滿語惡名究竟是什么意思,民間有說是“狗”與“豬”的,史家有考證出是“俎上凍魚”與“討人厭”的,總之是將其“臭名遠揚”,后來這兩個人都突然吐瀉身亡,演出了康熙子嗣間骨肉相殘的最陰冷一幕。十四阿哥是雍正的同母兄弟,民間傳說是雍正通過步軍統領隆科多在對其他王子封鎖康熙病危消息的情況下,將康熙遺詔“傳位十四王子”中的“十”描改為“于”的,又說遺詔里寫的是名字,十四阿哥的名字是示字旁一個貞,四阿哥的名字是示字旁一個真,則作偽的手法為從“正大光明”匾后取出遺詔,將“貞”描改為“真”,但歷史學家指出,將遺詔放在“正大光明”匾后面直到皇帝駕崩才能取看的做法恰是雍正才定下的規矩,康熙時并無此舉,而且十四阿哥與四阿哥的滿文書寫方式差異明顯,當時的詔書全得滿漢文對照很難描改;但又有歷史學家說已查到故宮檔案,雍正公布的康熙傳位于他的遺詔并非一個句子而是很長一段文字,不過經對比研究,疑點很多,而且那滿文似乎是從漢文回譯的,與當時先有滿文再漢譯的規矩不合,所以,仍可得出雍正矯詔的結論;其實,雍正登基不久就把擁戴他的隆科多、年羹堯治了罪,這顯然是為了“堵嘴”,也無異于自曝其心虛。對塔瞻皇上也不手軟,只是多虧了容熙,塔瞻才保住了命,可惜他們今生無緣。

  十四阿哥的命運\比八阿哥、九阿哥略好,他先被派去守陵,后被圈禁,到乾隆時復爵直至郡王,活到68歲才死。

  乾隆一上臺,便收拾其父王所留下的政治殘局,對雍正的政敵,他放的放,赦的赦,加恩籠\絡,推行皇族親睦的明智政策,總體而言,大有效果。皇族里的歷史遺留罪衍既然淡化乃至過往不究,但是在乾隆四年(1739年),出現了弘皙逆案。弘皙按血統說也就是康熙的嫡孫。“帳殿夜警”事件那一年,他已經15歲,康熙很喜歡這個嫡孫,甚至之所以會在一廢太子四個月后再予復位,因素之一,就是二阿哥已然有了這樣一個眼看成才的子嗣。二廢太子時,弘皙已快二十歲,是個成年人了。

  這鄭家莊在康熙帝去世前一年建成,其中行宮大小房屋290間,游廊96間;王府大小房屋189間,飯房、茶房、兵丁住房、鋪房則多達1973間,當然還配置得有花園等設施。康熙的意思,是把被圈禁的廢太子移到鄭家莊去,把他放在遠郊那樣的一個王府里軟禁,這樣可以改善他的待遇,而又減少了留在宮廷里圖謀\不軌的危險,更加上那行宮正位于每年木蘭秋狝的途中,經常地途經駐蹕也就嚴密地監視了廢太子,兼以廣置城樓兵丁,這王府實際上不過是座豪華監獄罷了。雍正皇帝讓弘皙住進鄭家莊。雍正大概覺得廢太子這一支對他而言已非什么威脅,像八阿哥、十四阿哥都遠比弘皙更具“野獸兇猛”的特性,所以放松了對鄭家莊的監視。到乾隆四年時,乾隆驚悚地發現,弘皙居然在鄭家莊設立了小朝廷,“擅敢仿照國制,設立會計、掌儀等七司”,這還了得!弘皙本人“自以為舊日東宮之嫡子,居心甚不可問”,也就是說他的謀\逆尚在意料之中,令乾隆震撼與傷心的是,查出的同盟者竟是這樣的一個名單:主謀\弘皙外,有莊親王允祿本人及他的兩個兒子,怡親王允祥的兩個兒子,恒親王允祺的一個兒子。這三家親王本是雍正朝最受恩寵的,誰知“帳殿夜警”事過那么多年了,他們的潛意識里,仍尊胤礽為康熙的接班人,對雍正并不真正服膺,乾隆上臺后那么樣地實行皇族親合的懷柔政策,他們也還是不感動,竟至于要“新賬舊賬一起算”,有證據顯示,他們甚至于密謀\要在乾隆出巡時布置刺殺,然后用弘皙來“以正帝位”!

  乾隆不愧為大政治家,行事能出大手筆。他麻利地處理了這一險惡萬分的政治危機。粉碎了政變陰謀\后,他并不把對方的罪狀全盤向社會公布,擺到明處的只是些似乎不那么罪大惡極的事情,對弘皙的處置最后也只是革去宗室圈禁在景山東果園,三年后弘皙病死在了那里;其余的從犯處置得也都不算重,個別圈禁,有的只是革爵,有的僅是停俸。估計乾隆帝銷毀了當時的部分檔案,他才不會讓他被后世人稱作暴君,殺戮過多的君王。塵沙掩蓋了歷史,唯剩酒醇。

  “王爺,奴婢給你算了個命,你這命注定了忽喇喇似大廈傾,昏慘慘似燈將盡,樹倒猢猻散,家亡人散各奔騰,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我說道。

  “難道不能回轉嗎?”弘皙說道。

  “春夢隨云散,飛花逐水流”我說道。

  “可是我才是嫡長孫。“弘皙說道。

  “那又如何,好皇上不是因為你是嫡出,要愛民如子才對呀,誰讓你阿瑪那么著急,等不了,嘗了當皇上的滋味后就對于權力那么癡迷,你阿瑪許多惡行是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地干出鞭撻王公大臣,辱罵老師,婪取財貨,搜集的古玩珍奇比父王還多還精,隨父王南巡期間私自作狹邪游,接受討好者饋贈的美女,交好優伶……這些都不該是一個太子該做的,一國之君,是一國的典范。”我說道。

  “我阿瑪被關在牢監里時,被皇上派人用毒藥謀\死,這叫我當兒子的如何不恨。皇上怕我有替父親報仇的心思,因此常常派偵探到我家里來察看,因此,我在家里不免口出怨言。我的福晉瓜爾佳氏卻十分賢德,常常勸我,言語須要謹慎,可是我這滿屋子的奸細,皇上早已知道了。幾個內監,帶了五六十名兵丁把我夫妻二人一齊捉進京去。到得宮中,到得宮中……我的福晉呀,我對不起你呀……。”弘皙滿面淚水。

  他不說我也知道,他的福晉被皇上給霸占了。

  “我阿瑪被那老賊\謀\死,我的福晉又……”弘皙幾乎要哭昏過去了,我能理解他。我也曾因為塔瞻的事兒欲死不能。

  “我本是已死的人,怎么還貪戀著塵世,就是因為我這國仇家恨的沒有報。我要報。我要報!”弘皙攥著拳,垂著桌子。

  “你這滿屋子的竊聽器,你和我說這話不怕嗎?”我說道。

  “這里離京遠,他們有把柄在我的手上,誰敢去和那老賊\說去,我就……”弘皙說道。

  讓他報仇吧,要不這么活著形同走肉。

  “你若要成事兒,要找到莊親王允祿,你也知道他女婿的事兒,弘升(恒親王胤祺長子)他被皇上發回家的事兒,弘昌(怡親王胤祥長子)沒襲親王的事兒,弘明,他的阿瑪現在還壓著呢,弘普(莊親王胤祿次子)、弘皎(怡親王胤祥嫡子),再找個巫師叫安泰”我說道。

  他不找安泰,以后政變失敗誰供出來呢,他就是以卵擊石,但是他就得這個結局,因為他前半生那么風光,后半生這么凄涼。沒辦法,這是他的命。

  看看他找這些人,允祿王爺是搞音樂和數學的,他搞政變能有什么勝算,弘升一個沒正事兒的人,這貨也無法成功,弘明遠沒有他阿瑪的武功和膽識。弘昌那是姑娘群里的小奶油,這樣的也搞政變?安泰那種滿嘴跑火車的人能信得過嗎,弘皙就是時運\不濟,他完全應該穿越到2011年去,做王爺太郁悶。不得不承認,雍正皇帝真是杰出的政治家,他才是玩政治的高手,他當皇上最合適了。

  “王爺,我說了,這些人能讓你成事兒,我可以走了吧。”我說道。

  “你只不過是個罪人,你說起話來毫無畏懼,我這王府是你說走就能走的嗎?”弘皙說道。

  “那你想怎樣?”我說道。弘晊什么時候能找到我呢,我不會有危險吧。塔瞻還那么遠,天哪,別是我泄露天機要我遇到厄運\吧。

  我大哭了起來。

  “奴婢說不能說吧,看看這報應就來了,我剛說完了,你就要害我了。”我哭道。

  我躺地上打滾地哭。弘皙還沒看過這架勢。愣了。

  “快起來,我沒說把你怎么樣。”弘皙說道。

  “真的,你不許耍賴。”我說道。

  “不會的。”弘皙。

  “那請王爺給我派輛車,我要回去了。”我說道。

  “這都晚了,再說了,我這兒這么多耳目,我得找個由頭把你弄走呀。”弘皙說道。

  “我化妝成太監,我就混出去。”我說道。

  “你以為罪人就那么好當。”弘皙說道。

  我也知道他到處被監控,可能把我弄這兒來還大費了周折。可是弘晊不知道我被理親王綁架了。即使是知道了也不能輕易過來的。

  安靜的夜晚誰能不孤單

  眼淚也變得很慵懶

  擰起破碎的情感

  苦澀的微笑掛在嘴邊

  往事不遙遠它時隱時現

  徘徊在記憶的邊緣

  怎樣來安慰失眠

  怎樣去面對明天

  不寂寞連月亮也遮住了半邊臉

  你怎么都視而不見

  不寂寞只是這樣的夜晚

  最適合想念

  安靜的夜晚誰能不孤單

  眼淚也變得很慵懶

  擰起破碎的情感

  苦澀的微笑掛在嘴邊

  往事不遙遠它時隱時現

  徘徊在記憶的邊緣

  怎樣來安慰失眠

  怎樣去面對明天

  不寂寞連月亮也遮住了半邊臉

  你怎么都視而不見

  不寂寞只是這樣的夜晚

  最適合想念

  不寂寞連月亮也遮住了半邊臉

  你怎么都視而不見

  不寂寞只是這樣的夜晚

  最適合想念

  只是這樣的夜晚最適合想你

  只是這樣的夜晚最適合想你

  我想塔瞻,還想弘晊。我唱起這首《不寂寞》。怎么出去呢。

  晚上弘皙命人給我送吃的,我用銀攢試了一下有沒有下毒。他沒有下毒,我就放心吃了。

  一個丫鬟說親王讓我在王府逛逛,她在身后跟著。

  這平西王府可是行宮級別的,康熙雖然恨二阿哥,但是他可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做父親的當然會把好的給胤礽,這鄭家莊的王府門口有金色華表,小皇宮的氣派,可是卻住著一個傷心人,這個富麗堂皇的囚牢,囚著弘皙。

  我又想起塔瞻的破帳篷,想起濟南的小院兒,那里很普通,甚至是破敗,可是擁有著溫暖,不知道塔瞻和弘晊怎么樣了。弘晊我在鄭家莊呢,你快找到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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