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荷香滿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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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終于送來了普通的便鞋,囚禁結束了,我依然是雞毛撣子,抹布,墩布和水桶,這回多了個大書房的差。

  我從下人的嘴里知道,嫡福晉福柔是康熙第十六子允祿的女兒,怪不得地位尊貴呢,塔瞻和她聯姻當然地位飛升。

  我觀察發現,其他五位夫人都不愛讀書,平時她們五人輪流湊局子打麻將。可這自己那點子月供輸贏。

  唯有福柔喜歡書畫,可謂書香才女,經綸八斗的奇女子,我來到大書房,看到她正坐那畫畫,看我來了,好像是等我多時了,她讓我關門,然后賜坐。

  我找了把紫檀的椅子坐在了她的對面。

  “昨天,你的話不無道理,我今兒就想和你談談這至關重要的事兒。現在朝中各派也因為年羹堯和隆科多的事兒噤若寒蟬,老爺他雖是一品大員,但也難免得罪了人,我每每為此事發愁,坐一天你說,你會相術,我倒想知道他會怎么樣?”福柔說道。

  “福晉是高看了奴婢,奴婢只是粗通相術,算不得精深,你也別把我昨兒的話當回事兒。”我說道。

  “我這兒就求你了。”她起身要給我作福。

  我馬上上前扶起。看來她深愛著那龜孫子,她因為胤禩的嫡妻郭絡羅氏被雍正焚尸揚灰這事兒大為害怕。雖然龜孫子對不起我,但是福柔還救了我一回。

  “我就斗膽說說,但是也不一定能有什么作用。首先李衛、鄂爾泰、田文鏡這三位可以結交,金錢美女那就隨便你怎么用了,怡親王允祥你可以結交,弘歷你必須結交。”我說道。

  “眾所周知,怡親王深愛她的嫡福晉兆佳氏,他又是個廉潔之人,怎么結交呀。”她說道。

  “怡親王不行,他不是有兒子嗎?”我說道。

  “對了,對,怡親王的兒子們也正是少年氣盛,塔瞻的同父異母的妹妹還沒有出閣,這事得趕緊張羅。晚了怕是讓別人搶了先。”她說道。

  “選弘昌。”我說道。

  “為何?”她說道。

  “這個是天機不可泄露了。”我說道。

  我心想,若是選弘暾其實不是雍正六年他妹妹就要守寡了嗎,再說了花那么大力氣就用了兩年實在不劃算。弘暾的嫡福晉富察氏,其實也沒有嫁給他,還沒等過門,弘暾就去世了,她一意給他守孝,成為歷史上的美談。

  “那弘歷怎么結交?”她說道。

  “弘歷,這我還得想想。”我說道。

  “那就多謝楚姑娘了,昨天的事失禮了。”她說道。

  “只要不戕害我,什么話都好說。”我說道。

  “好了,你就先忙吧。”她說道。

  我來到大書房,用撣子撣去上面的微塵,順便還撣了撣用來取書的紫檀木梯,梯子三階,可以搬著,踩上去取夠不到的書。從上到下,通頂的書柜,上面分門別類地擺著線裝書。我甚是喜愛。

  “福晉,奴婢斗膽,可否看看大書房的書。”我說道。

  “你隨意。”她說道。因為我幫助她出主意,所以她恨不得對我有求必應呢。

  于是我就可以隔三差五地拿大書房的書看,書中全是繁體字,我有很多不認識,總是去問福柔。時間長了,和她還比較熟絡。

  七月將至,日光流火,夫人們都選擇在府里的亭子里納涼,納喇塔瞻的府邸甚大,有一個像《紅樓夢》大觀園一樣的大園子,園子水面疏闊,我忙完了清掃的活計,就自己劃著小舟進入荷葉茂密,翠綠的仙境里去了,荷葉有一人多高,中間點綴著大而娉婷的荷花,我總是喜歡用手指戳那荷花的蕊子,然后舔去手指上的金黃的花粉,進入荷葉的深處,既躲避了太陽的毒烤,又找到了安靜的棲身之所,妙哉!

  我停下舟漿,橫躺在小舟上,滿舟的荷香,沁人心脾,掏出小書,正看到順治帝和董鄂妃的駭俗之戀。

  清世祖順治帝是史上最癡情的皇帝。

  一次聚會上,他偶然遇見了朝中一位大臣的老婆董鄂氏(也有人說是順治的弟弟襄親王的王妃)。

  董鄂氏美貌如花,柔情似水。順治對董鄂氏一見鐘情,從此展開了熱烈的追求,兩人很快陷入熱戀之中。

  老婆紅杏出墻,讓這位大臣非常窩火。皇帝不敢惹,自己老婆卻是說得的,于是回家臭罵了老婆一頓。

  順治得知自己心愛的人受了委屈,龍顏大怒。

  他二話不說,在朝堂之上親手給了那大臣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位大臣氣量不太大,不久就郁郁而死,也有可能是想不開自殺了。

  這也難怪,自古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那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可臣子與皇帝明顯不屬于一個重量級的,一生背著怨恨又無從報仇的日子的確有點生不如死。

  順治對他的死倒沒當回事,忙不迭的將他老婆納入了宮中,封為“賢妃。”

  才一個多月,順治就坐不住了,又加封愛人為“皇貴妃”,還為此大赦天下。

  清朝近300年歷史,為了封個貴妃大赦天下還是絕無僅有的一次,初嘗情味的順治真有點不知如何恩寵他的愛人是好。

  董額妃入宮時已是十九歲的“大齡”美人,相比而言,正式入宮的嬪妃通常才十二三歲。

  順治的眼光算是不錯,董鄂妃是個美麗溫婉、知書達理的賢良女子。

  順治批閱死刑案時猶豫不決,她會說,“有些辦案的人很愚蠢,可能會有冤枉的,能寬大就寬大吧。”

  后來順治要她一起來批閱奏折,她笑著推辭,“我是不能參與朝政的。”

  順治有時被大臣頂撞,下朝回來,心情不好。她總是面含微笑,恬靜地坐在那里聽他傾訴。每次順治發完牢騷,郁悶之情也消除了一大半。

  可以說,董鄂妃不僅是他的親密愛人,也是為他排解憂煩的紅顏知己。

  他幾次提出要立董鄂妃為皇后,但遭到眾朝臣反對,孝莊太后聽了更是勃然大怒。

  順治很苦悶,貴為一國之君的他,想給自己心愛的女人好的名分都做不了主,這皇帝當得有什么意思啊?

  看到順治嘆息,董鄂妃好言安撫,“我不要做皇后,不要母儀天下的尊貴,只要你愛我,永遠的愛我,那些浮華對我來說又算得了什么呢?”

  董鄂妃的美麗善良,讓風流多情的順治帝為之傾倒。

  從此,他專寵董鄂妃一人,脫胎換骨成為天下最癡情的男人。

  從此以后,“人世間有風情萬種,我卻只愛,愛你這一種。”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兩人情投意合,心心相印,過著世上一切恩愛夫妻那種“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也許太過幸福恩愛,上天也會嫉妒。作家三毛懷念她去世的丈夫荷西時曾說過,“太幸福的婚姻因為太少,上帝覺得好奇,便要拿走一個看看。”

  三年后,董額妃為順治生下一個男孩,誰知剛過了百天就夭折了。年僅22歲的董額妃悲傷不已,最后一病不起,早早的離開了深愛她的少年天子。

  朝夕相處的愛人驟然離去,讓順治情何以堪?他哀號痛哭,接連五天都不能上朝。

  “你在我身邊,你是一切;你不在我身邊,一切是你。”

  順治整天披頭散發,不食不眠,神情呆滯。董鄂妃的影子無時無刻不在他的眼前晃動,往事一幕幕在他腦海不停的回放,揮之不去。

  看到他如癡如狂的樣子,宮中的人怕他想不開,只好晝夜輪流看著他。

  愛人已逝,陰陽相隔,擁有萬里江山又有何用?對他來說,紅塵已經沒有什么值得留戀了。

  順治萬念俱灰,決定遁入空門,讓高僧溪森為他削發剃度,起法號為“行癡。”

  孝莊太后得知此事,急忙將溪森的師傅玉林大師請來。

  為了阻止順治出家,玉林大師讓人架上柴堆,說要燒死溪森。順治只好無奈地放棄了出家的念頭。

  可是,孝莊管得了兒子的身體,管不住兒子的心呀。

  癡情的順治日夜哀思,僅僅過了4個月,己經消磨的骨瘦如柴了。

  年僅24歲的順治就這樣溘然離世,到另一個世界,追隨他心心念念放心不下的愛人去了……

  順治的癡情的確讓人感慨。

  真正的愛情,就是這么堅決,這么純粹,這么不顧一切。

  愛就是愛,沒有高低之別,沒有貴賤之分,沒有理由,也沒有原因。

  董額妃本來只是臣下的老婆,卻讓擁有至高無上權利的君主一見鐘情,并且甘愿生死相隨。

  有人用石子兒激起我舟頭的水花,沾濕了我的頭發。我恨恨地站起身來,大喊道:“沒見著,這正隱身呢嗎?”

  對面岸上是那個討厭的龜孫子,看來今天下朝早,怎么這么早就滾回來了。

  “快上來,蘭兒來了。要見你。”他說道。

  “蘭兒是太監嗎?不是一心要把我送給太監當對食嗎?我不去,你別想騙我。”我說道。

  一想到要把我送給太監做老婆,我一世清譽盡毀,這地兒讓我不寒而栗。

  指宮女與宮女之間,或太監與宮女之間結為“夫婦”,搭伙共食。這是宮女、太監被長期幽禁在宮廷,不能過正常的家庭生活,怨曠無聊,因而產生的一種子畸形現象。自漢代至明代,史籍及筆記記載不絕。

  宦官無妻兒,宮女無夫,兩者由此而結成臨時伴侶,以慰深宮之寂寞,這種關系稱為“對食。”對食最早見于漢代,從這一稱呼本身來分析,可能是宦官、宮女在一起吃飯,還不含有共寢之意。至明代,宦官與宮女因相互撫慰而結為對食的情形已相當普遍,甚至于一個宮女入宮很久而無對食,會遭同伴取笑為“棄物。”一旦宦官與宮女兩情相悅,還有熱心而甘當媒妁的人為之撮合。究其緣由,則在于宮中低級宦官無力娶妻納妾,宮女又很少有機會被皇上臨幸,宦官和宮女便只有自己尋求安慰。

  明代宦官與宮女之間的伴侶關系,又有“菜戶”之稱。從史料分析,菜戶與對食應是有區別的。對食可以是宦官、宮女之間,也可以是同性之間,且大多具有臨時性;而可稱為“菜戶”的宮女與宦官,多共同生活,如同夫妻,具有相當的穩定性。明朝初年,朱元璋對宦官與宮女之間的這種行為深惡痛絕并嚴加取締,對娶妻成家的宦官更處以十分殘酷的剝皮之刑。但自永樂而后,宦官地位上升,這一禁令隨之煙消云散,史載:“宮人無子者,各擇內監為侶,謂菜戶。其財產相通如一家,相愛如夫婦。既而嬪妃以下,亦頗有之,雖天子亦不之禁,以其宦者,不之嫌也。”菜戶在明代宮中是公然允許的,即使是皇帝、皇后有時也會問宦官“汝菜戶為誰?”宦官只據實回答即可。

  宦官與宮女成為“菜戶”后,唱隨往還,形如夫妻。宦官對所愛的宮女固然是任勞任怨,聽憑驅使,宮女也會心疼宦官,不讓他干太多的活兒,而是支使別的宦官去干。宮中有些地位低賤、相貌丑陋且又年歲較大的宦官自知不可能被宮女看上,便甘心做菜戶之仆役,為其執炊、搬運\、漿洗,宮女每月付給他們一定的銀兩。在這種情況下,一些善烹飪的宦官便成為追逐的對象,所得的報酬也較多,最多的一月可賺到四五兩銀子。這些宦官身著沾滿塵土和油漬的衣服,背著菜筐,出入宮廷,購買一應所需雜物。

  結為“菜戶”的宮女、宦官,多在花前月下彼此盟誓,終生彼此相愛,不再與別人發生感情。宦官如果發現他所愛的宮女移情別戀,往往萬分痛苦,但不會對宮女如何,卻常常與其情敵發生尖銳的沖突。萬歷年間鄭貴妃宮中的宮女吳氏,曾和宦官宋保相愛,后來又移情于宦官張進朝。宋保不勝憤怒,終至萬念俱灰,出宮削發為僧,一去不返。宮中的宦官對宋保評價極高。如吳氏移情別戀的情形在明宮中較為少見,宮女和宦官結為“菜戶”后大多能終身相守,并且彼此都以守節相尚。如果其中一方死去,另一方則終身不再選配。《萬歷野獲編》曾記載,有一個讀書人寓居于城外寺廟中,見寺中有一室平日緊鎖,甚覺奇怪。趁寺廟中人打掃的機會,他進去看了一下,竟發現里面全是宮中宦官奉祀的已亡宮女的牌位。牌位上都寫有宮女的姓名。寺廟中人告訴這位讀書人,每逢宮女的忌日,與其結為菜戶的宦官便會前來致祭,其悲傷號慟,情逾尋常夫妻。

  “怎么會呢,我送你去,福柔還不答應呢。”他說道。

  “那你還是要送我進宮,我恨死你了。”我說道。

  這時他已經登上另一只小舟,劃著漿朝我這來了。

  我馬上調轉船頭,一跑了之。但是還是被他追上了,他手一抓,就把我抓到了他的船上,然后劃著漿朝岸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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