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铭刻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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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皇上,樱白采其实要是说没有感情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而且不可否认的是,其实皇上也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男人,不然的话,想必燕子也不会爱上他,并且愿意为他做出那么多的事情,甚至是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虽然不知道此时燕子到底是知道了什么,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燕子知道一些十分重要,但是自己却不清楚的事情,要是她不想要告诉自己的话,樱白采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是问不出的,但是记得之前听燕子说过江柳旭这个名字,也就是那个已经逝去了的闽南王的名字。

  虽然不能够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但一切在此时即将出宫的自己看来都变得不重要了。

  樱白采缓缓闭上眼睛,心想着皇上就连下圣旨,都不愿意说自己的一丝一毫不是,而是勉强找了一个未曾生育的所谓罪名,来将自己逐出后宫。

  名为逐出,其实是为了让自己能够不再背负着皇上的女人这个沉重的名号,能够跟江素淡一起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对于皇上将自己“休弃”的事情,樱白采不但不憎恨不埋怨,反而心中满是柔情。因为她知道皇上其实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她获得自由,并不是真的因为自己无所出而嫌弃了自己。

  美眸之中晶莹剔透,眼眶也微微的湿润,但是却不曾留下一滴泪水,因为她觉得泪水是弱者博取同情的,而此时的皇上想要的也不是自己的泪水。

  她知道,其实皇上只是想要让她快乐。

  皇上,你的用心良苦,我都知道,都知道……

  不管自己是樱白采还是龙柏英,其实她都欠了皇上很多很多,而她知道这辈子都是无法回报了的。

  圣旨并没有公开宣旨,落款也没有写上日期,而只是简短地写了个“即日”。

  所谓即日,就是将公开这圣旨的主动权,交到了樱白采的手上。无论她决定什么时候出宫,都可以。只要是她想要离开了,就将圣旨交给太监宣读就好了。

  世界上能够有一个男人,如此般宠爱自己、溺爱自己、一切都任由着自己……樱白采没有忘记,他离开的时候,印在额头上那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吻,还有滴落在自己睫毛上的泪。

  圣旨最后一句话是:各安天涯。

  从此以后,有缘无分的两个人,除了各安天涯,别无选择。

  樱白采将圣旨藏在枕头下,仰躺着,睁着清亮的双眸,望着帐顶上绣着的游龙戏凤图案,傻傻发呆……

  今夜,两个各怀心伤的人,注定无法入眠。

  离冰炫宫不远的芙蘅殿,燕子端坐在桌边,望着唐宣宗大口大口扫着桌子上的饭菜。

  桌上,各色御膳房特制的美味珍馐,都是平日里皇帝唐宣宗最喜欢吃的。此刻,他摒退所有下人,丝毫不顾皇帝的风度和仪态,风卷残云一般,横扫杯盘。

  吃着吃着,突然放下碗筷,像个孩子一样,抱住燕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燕子,以后朕身边,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听了皇上的话燕子微微的愣了下,而后则是伸出了自己的手也紧紧的会抱着皇上,并且用手轻抚着皇上宽厚结实的后背:“燕子会永远陪着皇上的,皇上不是一个人……”

  是啊,皇上不是一个人,因为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会离开的,而且此时自己的腹中有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她知道不久的将来,这个小生命诞生下来的话,那么他们便是会是更加幸福的一家三口了。所以皇上永远也不会孤单的。

  听了燕子的话,皇上刚刚紧绷的肌肉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她说她会永远陪伴他,所以,他其实不是一个人,也不会孤独呢。

  屋外,月光静好。

  已经拿到了出宫的圣旨的樱白采,并没有急着将圣旨宣召,而是陪伴唐宣宗,在宫中度过了新春佳节。

  唐宣宗给江素淡的答应的日子,是要江素淡在宫中一起过了元宵佳节再走。元宵节过后的第三天,正月十八,大吉大利的好日子,是正式册封龙柏英为皇后的时候了。唐宣宗心想江素淡应该不会来参加龙柏英的册封仪式吧?

  毕竟他曾经和自己一样的爱着这个女子,即使自己已经将长得和龙柏英一模一样的樱白采让给了他,但是身为皇上的唐宣宗知道,长得一样,也仅仅是皮囊一样罢了,所以江素淡注定是不可能和自己曾经相爱的龙柏英在一起了。

  他能够理解江素淡的心情,所以不敢江素淡来不来参加龙柏英成为皇后的典礼,他都不会责怪他的。

  春节三天,皇家大宴宾客,燕子闲着无聊,也不喜欢去参加那种场合,便趁着阳光温暖,在宫中散步。

  最近一段时间,本就十分喜欢安静的燕子更加的不喜欢吵闹了,特别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而皇上对于她的性子也是十分了解的,所以自然也不会说什么,而她便更加自得其乐,也就没有什么要勉强和那些讨厌的人在一起阿谀奉承的必要了。

  虽然说有孕在身的女子不能大动,但是樱白采告诉她,孕妇也是需要一定的运动的。

  燕子知道樱白采是不会害自己的,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那么的肯定她不会加害自己,毕竟之前的时候,她也曾经怀疑过她是江柳旭在皇上身边安插的另一个眼线,虽然最后没有证实樱白采一定是,但是却也没有证实她不是。

  所以对于她那默认两可的身份,此时的燕子必须要多长一个心眼才行,但是对于多运动却不能够过度运动这件事情,燕子选择了“相信”。

  宫中,到处都是一派新春佳节的喜气气氛,大红色的灯笼悬挂在树梢,将整个皇宫的夜空都映照成为一片炫目的橙红色。

  前面,几个宫女穿着桃红色的对襟小棉袄,正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

  闲庭信步,燕子带着好奇心,走到那一群小宫女身后。

  宫女们正簇拥着,坐在花坛边沿,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宫女手中拿着一只白色的鸽子,有些心疼地说道:“可怜的小家伙,被没良心的人打下来,都快没气儿了。”

  “哎,确实是好可怜啊,但是这只鸽子看样子是活不成了的,你还将它给缓过来做什么啊?”一个宫人略显惋惜的问道。

  “是啊,她还真是傻啊,还用了自己的簪子呢,难道换来是吃的不成?”

  “喂喂喂,这只鸽子已经很可怜了,你们这样说会让它害怕的。”那个手中拿着鸽子的宫女微微不满的说道。

  虽然是在夜幕下,但是燕子眼尖,一眼就看出来,那一只羽翼丰满的白色鸽子,并非一般的肉鸽,而是一只经过了训练的信鸽。再定睛一看,那鸽子的脚上,还绑着一个没有开封的小竹筒,竹筒上还用火漆封口,火漆完整无损。

  刚刚她记得听了那个宫女说是什么人将这只信鸽给打了下来的?

  皇宫中要用信鸽传递消息?

  而且还这么凝重,以至于要用火漆将放着信息的小竹筒封口?不知道是本能还是怎么回事,燕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死而复活”的江柳钱!

  想到此,她便朝着那一群宫女说道:“这鸽子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

  宫女们一回头,见楚美人正站在身后,赶忙跪下行礼,一名挽着双髻的小丫头回答道:“回楚美人的话,是奴婢在前面的回廊里找到的,鸽子被一名小太监用弹弓打下来的,奴婢见这鸽子可怜,就用一支朱钗,跟那小太监换了这只鸽子。”

  燕子从婢女手中接过那只鸽子,略一思索,便说道:“这鸽子很可爱,本宫也同样用一枚朱钗跟你换吧!”

  说完,便从头上随手取下一支翠玉簪,簪子上面用金丝盘着双蝶戏花的图案,栩栩如生,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那婢女哪里敢要,但是却拗不过燕子,只能诚惶诚恐地收下了。

  话说要是刚刚那个小太监知道这个白鸽竟然这么的“值钱”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自己轻易就将其给了这个宫女呢?当然了,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更何况这件事情燕子也不会让在场的人给宣传出去的。

  燕子抱着鸽子往回走,却突然有一个疑问,便回头问道:“对了,这鸽子还没有被打下来之前,是朝着哪个方向飞的?”

  婢女歪着头想了想,便指着长廊前方,说道:“是往那边飞的。”

  顺着婢女手指的方向,燕子的眼角蓦地抖动一下,然后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

  “这鸽子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明白吗?”燕子的声音突然间变得阴冷,下面的婢女们赶忙点头称是,然后目送燕子离去。

  手中捧着信鸽,往自己的宫殿而去。

  燕子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摒退婢女后,燕子望着奄奄一息的鸽子,然后从它的脚上将竹筒取下来,有火漆密封的一端放在烛火上烤了烤,便顺理将竹筒打开了。

  打开卷着的纸条,上面不出所料,是熟悉的字迹——公主殿下,本王一切准备就绪,今夜子时,在老地方,商谈起事事宜。

  字条没有落款,但是燕子能够肯定,这是江柳钱的字迹。

  方才婢女指着的方向,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龙柏英所在的漱玉宫!

  难道说江柳钱在后宫之中的另外一个线人,就是龙柏英?不过,那还只是一个大概的方位,燕子需要进一步的取证。因为关系到了自己心爱的男人的安全和江山,所有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一定要调查出真相!

  字条上所说的老地方,应该就是江柳钱经常约见燕子的那一栋废旧古楼吧?

  想到此,燕子便重新找来一只信鸽,是平日里和江柳钱联系时候使用的信鸽,应该不会让这封信的接收者怀疑的。竹筒也重新用火漆封好了,只是信却被改动过了,子时改成了亥时。放飞信鸽的一瞬间,樱白采只想着希望这信鸽能够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解开。

  等到夜幕降临,燕子便不顾自己已经怀上了身孕,换上黑色夜行衣,躲避过婢女和侍卫的眼线,朝着熟悉的地方而去。

  古楼,一片黑暗,荒废的破败景象跟白烟国皇宫的奢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难怪,江柳钱每次会选择在这里接头了。

  信原来写的是子时,但是被燕子提前到了亥时,加上自己戌时就已经来了,所以,现在古楼中还是静悄悄一片,没有看到人。

  从得知江柳钱只是炸死的一刻开始,燕子就不断的在寻找那个后宫中的线人,也曾怀疑过樱白采,但是却一直没有结果。现在,终于到了揭开那个神秘线人的时候了,心中却是异常的平静。

  不敢那个人是谁,她都不会惧怕,并且会将这个人除去,因为她不会让任何对皇上不利的人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的。

  因为她知道,无论那个线人是什么身份,只要危害到自己男人的江山,都只有死路一条!

  正想着,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不像是熟悉的江柳钱的脚步声,应该是那个信件中所说的“公主”来了——也就是另一个线人!

  公主,白烟国皇家女眷众多,有公主封号的不下于百来个,当然也包括了地位最高的可人公主。一切只是猜想,现在,终于到了谜题要揭开的时候了!

  吱嘎一声,堆满灰尘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纤瘦的身影闪了进来。

  燕子躲在破败的屏风后面,将自己的身体影藏在黑暗之中,一双眼眸闪着精光,只等着揭开这让她寝食难安的另一个线人的真实身份!

  月光照射下来,透过窗纸残破的窗户口,照射在进来的那个人影的脸上。

  见到那张脸的一刹那,燕子蓦地握紧了双手!

  那张脸,有着冠绝天下的美貌,一双眼睛闪着黑宝石一般的耀目光芒,身材修长,月光下,脸上的皮肤白皙晶莹,左边脸颊上,有一朵精心绘制的兰花装饰!

  此时的燕子还不能够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但是有一点事已经能够肯定了的,她就是江柳旭说的另一个线人了,而自己也已经能够确定自己的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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