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我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跟你说，那是因为我清楚你的性格，你肯定会犹豫的，而那时候正是锦尚成立之期，我是不想再有别的压力扛在我们的肩上了。”
何格理解地点了点头。
“所以，对于你，对于锦尚，还有对于公司里上上下下的员工，我是绝对坦诚的，也绝对是以要把锦尚壮大为目标的。”
“毓风，很感谢你今天可以跟我说这么多，其实我们这段时间都缺少了沟通你知道吗？因为我们都在忙着上市，忙着应对媒体，忙着找商机，忙着做准备工作，所以我们两个人都缺少了一个倾吐心里话的缺口。”
赵毓风赞同地点点头。
两人都稍稍平复了一会儿之后，何格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看着赵毓风。
“那我们还要继续跟进秦氏吗？”
“秦氏在b市甚至是在商界里的影响力想必你我都是知道的，但是因为我们两个公司之间并没有直接可以进行沟通的共同点，所以他才借此拒绝了我们，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样子就放弃了吧。”
何格也同意了赵毓风的说法。
“秦翌年那边，我会去沟通的，而你就先负责好手里的这份合同吧。”
明确分工了之后，赵毓风就率先去做即将要‘沟通’的准备工作了。
……
说起来，这还是赵毓风第一次单枪匹马地来秦氏。
对于赵毓风来说，他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对翌是什么样的感情了。
在见到翌之前，心里面除了对他的恨意之外，就没有别的情感了。
然而真的见到了阔别已久的老朋友之后，心里面好像就有什么东西发酵了似的，慢慢地要盖过原本的恨意了。
“找你们秦总。”
赵毓风径直地走向了大厅的前台。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前台保持着微笑问道。
而赵毓风只是摇了摇头。
“那请您稍等一下。”
说着，前台就拿起了座机，同时又把目光锁定在了赵毓风身上。
刚在策划部开完会议的翌，一出策划部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赵毓风？好，带他上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他。”
说罢，翌就按下了电梯。
办公室里，翌已经提前让秘书去准备茶水了。
翌有些猜不透赵毓风过来干嘛，难道终于决定要跟自己摊开说清楚讲明白了？
然而他又隐隐地觉得不太像，如果是要讲私事的话，肯定不会选在公司里的。
那看来就只有是工作上的事情了。
他正想着，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
助理拧开了门之后，便侧身让赵毓风率先进来了。
“秦总，赵董到了。”
“嗯，坐吧。”
翌起身朝沙发走去了。
助理便悄悄地带上门离开了办公室。
两人刚入座，秘书就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进来了。
“因为公司里只有咖啡，所以就没有提前问你的意见了。”
翌并没有见外地用“您”或者“赵董”，这样子的开场白倒是让赵毓风感觉轻松了不少。
等到办公室里真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后，赵毓风才开口说话了。
“其实你应该也猜到了我过来的目的了吧？”
说着，他端起咖啡慢慢地品了一口。
“是为了上午合同的事情吧。”
“对，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说的就是，我已经听到了你的话了，我想说的就是，秦氏就是我的目标，我会把锦尚发展成比秦氏还要强大的公司。”
赵毓风毫不避讳地说道。
“仅此而已？”
“不然呢？”
赵毓风摊开手疑惑地反问道。
“如果这就是你心里面真正的想法的话，那或许……我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没想到翌答应的这么快，这倒是有些出乎赵毓风的意料了。
“看来你确实是把我当成需要提携的菜鸟对待了。”
赵毓风毫不留情地说道。
“菜鸟不菜鸟，那还是要看你自己怎么想的，既然你都主动来找我了，那我就当着你的面再多说几句吧，有些事情，其实我们是只记得一个大概了，具体的细节云云我们可能已经被岁月模糊了。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带着这个再次合作的契机，我们可以一起朝前看，我也希望你可以在你想走的路上取得你自己想要的成就。”
翌说的很慢，也很诚恳。
“所以……你是觉得我可以忘掉差点让我死掉的那天吗？你知道我这十五年来都是怎么过的吗？你说向前看就向前看？你知道那天之后我连洗澡都有困难吗？”
赵毓风说的很是平淡。
“你……你怕水？”
翌显然没有猜想到赵毓风这些年都经历了怎么样的心路历程。
“当然怕，我还怕的要死呢，尤其是那种微微泛着涟漪的湖面，绝对是可以立刻让我吓得尿裤子的。”
赵毓风的情绪已经开始激动了。
“秦翌年，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突然去到美国？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突然失去了联系？都是因为那段时间我自己崩溃了，我自己接受不了已成现实的事实！”
赵毓风激动地不小心踹到了茶几，桌面上的两杯咖啡受到震动就开始不安地晃动了。
“毓风……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我听了欢哥的话，我以为你这些年一直都过的很好……我也没想到……”
“哈哈，我哥说的什么话让你误会了？是说我考上了沃顿商学院？还是说我为了摆脱我爸的束缚，只身来到了b市？”
翌没有回应，他知道现在以赵毓风的情绪，不管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
“秦翌年，你知道当一个人最信任的壁垒坍塌了的之后，那个人要经历怎么样脱胎换骨的成长，才可以重新站起来吗？一个小孩子要是看了一部超出了心理承受范围的恐怖片就会留下童年阴影……
“更何况我还是亲身经历了一次堪比恐怖片的生死体验？你永远也无法想象我是怎么一个人跟自己对抗的……每一次我累了的时候，都只能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子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