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作协遇汉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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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汉关正处在他人生的鼎盛时期,从一个乡镇民办教师,更确切地说是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农民,突然转变成为一个晓有名气的诗人,被聘请来做起了小城作协杂志和小城《人文》杂志的双重编辑。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天翻地覆的变化。不时的有人慕名而来向他学习;不时的有人请他吃饭;更有成群的美女诗人,常常莺燕彩蝶一样地环绕在他四周,让他帮忙,也让他如飘在云端。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早上,汉关虽然是从旧楼的楼梯间里醒来,却是那样得意地吟诵着刘禹锡的《陋室铭》。才从乡下来的老婆,还在梦里,他便轻轻带上门,到外面吃早饭去了。

  汉关很清高,他觉得自己有一个高贵的灵魂,更是个顾家的男人。

  “老师,正好一起,正好一起!”在一个路口,狐狸迎住了他,他却不屑一顾,只管往前走。

  附近有个菜市场,里面卖的早点都很大众,汉关便朝那里走去。

  “老师,现在什么都讲个品牌效益,我有几篇文章,想借你高手润润色,提高一下层次——到时候,人家一看,哇,好厉害的文章!再下去采访,我只一句话:我准备把你们的相关问题见诸于媒体,那时,他们就乖乖地配合采访了。”路上,一边走,狐狸一边这样说。

  汉关更是不屑一顾,继续往前走。

  其实,在小城,就狐狸对汉关最铁,不但尊他为师,还这样那样地帮助他。只因他文人的清高或对狐狸某些行为的不屑,偶尔便会在狐狸面前摆一摆。

  汉关觉得,只有这样心里才是味;才痛快;才舒心;才摆明了立场。

  刚走到菜市口,两辆三轮车齐头并进互不相让地开过来,喇叭声顿时吵翻了天:

  “油条!钱家湾油条!最好的油条……。”

  “酸粉!钱家湾酸粉!世界上最好的酸粉……。”

  “老哥,你看这小小的油条酸粉为什么卖得这么好,他们知道推销自己给自己打品牌呀。你的诗写得那么好,为什么不能脱贫,您不会推销,不会给自己打品牌啊。不如你也在大街上狂喊诗歌!诗歌!前家村诗歌!世界上最好的诗歌!”汉关的故乡也叫前什么村,只是此前非彼钱,狐狸便犯了调皮。

  汉关并不恼,却有些忍不住地开心。那时,他想着刘禹锡的《陋室铭》,便风趣地胡绉了起来:“难道诗歌不如油条酸粉乎?难道人就需要油条酸粉,不需要心灵的滋润乎?难道吃了酸粉开胃,就不能再读些诗歌润肺?难道诗集拆开就不能包油条?难道就不能边吃油条边读诗?难道诗人就不能站在油条旁边读诗?难道卖油条者,就眼睁睁看着诗人念诗念得有气无力,而不给个油条填补填补?难道泱泱诗国只有油条没有诗?难道诗人与卖油条的就不能成为一家人?难道……难道……”

  汉关嘴上不说,小算盘在心里却打得哗哗的,美得他!他让老婆来,正为这个。他想,老婆的油饼油条做得是一流,在这菜市门口,摆个小摊,生意不会比那大喇叭叫卖的差。

  汉关要率领全家向城市进军!

  想到这些,汉关便满脸的滋润和得意。

  可吃了这得意的早餐去拉广告回来,目睹了狐狸的暴富后,汉关便再没了现在的好心情。

  想想也是,三十万哪!

  记得那会儿,汉关拉广告回来,和鬼、老肥、狐狸刚凑成牌场,激动得秃顶放光,酒糟鼻子成了红樱桃,黑脸也变成了红脸,正得意地对大家说,来,来吧,今天不管赢输,我都请客!可这时狐狸猛地一声惊乍就让他安静了下来:“你说什么?!三十万已经打到我卡上了?没搞错吧?你,你给,给我打了三十万……?!”

  狐狸那一路攀升、扶摇直上、愈扬愈高的声音,最后在高处打了一个弯,刚刚把震惊炸出,几双饥渴的眼睛就狼一样锁定了他。

  “啥?!”汉关不由地问了一声,睁就睁圆了,声音也上扬和震颤得陡得要翻车。

  狐狸则红着脸抬手示意他别做声,然后继续通话:“你再说一遍,说慢点……哦,三十万,于下午四点四十分,打到我农业银行的账上了,好,好,好,我知道了。”

  于是,就有人感叹了:“现在的小年轻都叫这个时代为易时代,我看叫易时代也没什么大错。确实是什么都变容易多了,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一按电钮就成了;想到哪去坐上车就去了;想和谁通个消息,一个短信就齐了;就连搞女人,也省去了许多繁缛细节——这不,狐狸还赚了三十万!”

  又有人接了一句:“人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我看,狐狸弄这个比读书还高——一下就几十万,上哪找去?!”

  几个大男人便一下把狐狸围过来,又是胡摸又是乱踹:

  “狐狸,你这驴吊,可挣大价钱啦!”

  “老实交代,睡了几次就打了三十万?”

  “哪个女人打给你的电话?”

  狐狸只捡能回答的说:“兰姐。”

  大家自然知道狐狸说的兰姐是谁,狐狸原名叫赵云,是作协和小城其他几个杂志的兼职记者,这个生活圈里有名的小能人;只因狡猾又特有心计,大家便统称他为狐狸。狐狸的能从他初中升高中时就表现了出来,那时他老实巴交的父亲给他拿不出一个子,他便不吭不哈地来到了一个同班同学的父亲——一个大老板的面前。

  “我今年替你儿子考走,你给我六千块钱,行不?”他仰脸问同学高大的父亲。

  同学的父亲听他说完,连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他:“行!没问题,你考吧!”

  可后来他扭头看了看同学父亲的表情,就偷偷地找村长去了。他借亲戚的钱给村长买了两条说不上好的烟,又给了村长五十元钱,让村长下馆子喝了酒就回家了。后来,当同学的父亲果然赖账的时候,村长便及时地站了出来。

  据说,狐狸得了这六千块后,一分也没舍得乱花,全部用在了高中的学费和生活费上。大学生活,狐狸是靠暑假寒假和星期六星期天打工挣的钱来支撑的。大学毕业后,他没有别人的关系和后台,便凭着自己的机智和胆识打拼。他和老肥,还有作协其他几个同龄人,都是十年前来到小城,现在早已成了地地道道的小城人。据说,在小城的记者中,他胆子最大最泼皮,什么人都敢交往,什么事都敢做,因此没少挣钱。兰姐是他一年前认识的一个大老板。私底下既是好朋友,又是情人。可即便是这样,猛然打到他账上三十万,他还是有些懵。

  “今天是愚人节吗?她说给我账上打了三十万,要我请她吃西餐,别是忽悠我?”狐狸看着手机,向众人歪嘴斜眼地狡笑着说。

  “嘻嘻,要是那样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几个人正吵哄着,这时汉关猛然站出来说:“作协门外不远不就是农业银行吗?出门一查不就知道了。走,我陪你去!”

  这天汉关一反常态,一下就对狐狸主动了起来。他一把搂住狐狸的肩膀,就向外走来,一边还嬉笑着逗乐:“别你一个人看晕了。”

  别说,狐狸那一会还真有点晕,向门外走去时,就像踩在云朵上,因此当他把卡插进取款机,上面显示300.000.00时,汉关说,不会是三百吧?他也就有些糊涂了。

  他愣怔了一会,才说:“要不我先取十万试试?”

  然后就云里雾里一般向取款台走去。

  当营业员把厚厚的一摞子钱从橱窗里递出来的时候,狐狸才从云里雾里掉下来。

  “操,她还真给我打了三十万!”他歪嘴得意地咧嘴笑。

  看着狐狸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摞钱,汉关却有些耐不住了,他的脸开始冒汗,半百的老心也开始像从小城中流过的那条沙颖河一样翻卷起了浪花。

  平时在作协,汉关总爱给人显摆他老家北地里的十亩树少说也值个三五十万。其实,那是他为了虚荣瞎吹,到底能卖多少,他心里根本就没底。再说了,不是还没见到过一分钱吗?可人家狐狸的三十万到账上却是实实在在的,看得见摸得着。现在十万就握在了人家狐狸的手里,他可是亲眼看见的。

  后来狐狸拿着十万块钱,说要去请他兰姐,道了声别,慌慌而去后,汉关回到作协,就舍着公鸭腔咋呼了起来:“十万块钱,那么高一摞子,那家伙也不用个东西包住,抱着就跑了,猴急得跟憋不住了似地!”

  这会的汉关一点也不清高一点也不文绉了。他激动的面颊通红,两眼发亮,吐沫星子乱飞地就诉说了起来。于是,狐狸膀富婆致富的消息一时之间便在小小的作协里炸开了锅。

  “听说狐狸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老板,人家一下就给了他三十万呢……”没长脚的消息比长两条腿的人跑得还快,不一会就传遍了整个作协。

  于是,大家都向楼下聚来,都向狐狸和几个人刚刚打牌的那间编辑室聚来。

  “操,还真舍得,一出手就是三十万……”

  “日,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原来攀个富贵女人,也可以鲤鱼跳龙门!”

  “吊,这事什么稀罕呢,自古就有,陈世美,和珅不都是做了驸马才……”

  大概是平静的心猛地被狠撞了一下,大家都振奋起来,激动起来,就像男女恋爱后性交才能尽兴一样,大家振奋了激动了,就得说荤话、脏话才够过瘾刺激,才能尽情地宣泄表达心中不平的情绪。

  而憨实秃顶的汉关,大概是目睹了狐狸取钱的整个经过,也或许是他诗人更易激动的情怀,他比谁都兴奋,他激动得像个孩子,比划着不停地向人炫耀着:“我当时看到,好家伙,十万!那么高一摞子,要是三十万还不得……”

  汉关说话时,两眼发亮,声音发颤,连下颚下面松松的皱折都激动红了,仿佛是他得了那三十万一样。

  “怎么?心动了?眼热了?被三十万砸晕了?”有人跟汉关开涮。

  而事实上,汉关当时的确把那三十万和自己联系了起来。

  要是三十万给我,我不是不用再辛辛苦苦地给几个孩子挣学费了。

  要是三十万给我,我就把家里的房子盖成小洋楼。

  要是三十万给我,我就可以安逸地写自己的东西了。

  对于一个穷酸了一生的诗人来说,三十万的确太让人震撼了——主要是只是和一个女人好了而已。

  这自然是一件美上加美的事啊!

  是的,只是和女人好了而已。女人不但有钱,或许还很年轻,很时髦,很有品味,很大方,很善解人意……应该是既和一个女人好了,又得了三十万。

  这样的事,谁不愿意干?

  后来,鬼和老肥的话,就给汉关潜意识里的某个蹿动着的念头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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