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郑天惠在家办丧事多臂熊苇塘见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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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白菊花在树林内脱下衣服抖晾,心想半夜之间并无人行走,也就把

  内衣脱将下来,不料树后有两个人,全都拿着刀,赶奔前来。淫贼也顾不得

  穿内衣,赤着身体,手中拿定宝剑迎面而站,用声招呼:“来者何人?”那

  二人方才站住对面答话:“莫非是晏寨主?”白菊花说:“正是小可晏飞,

  前面是五哥么?”对面病判官周瑞说:“正是劣兄周瑞。”白菊花又问:“那

  位是谁?”周瑞说:“就是飞毛腿高大哥。”白菊花说:“二位哥哥等等,

  待小弟穿上中衣,再与哥哥见礼。”白菊花把一条湿裤子暂且先行穿上,并

  未穿上身衣服。三个贼见面行礼已毕,二人问白菊花为何这等模样,他将自

  己之事对着二贼学说一遍,又问高解、周瑞因何到此处。这二人把脚一跺,

  叹了一声,一个说丢高家店的原由,一个说失桃花沟的故事,白菊花一闻此

  言说:“咱们三个人,同病相怜。你们二位也是受徐良之苦,我今日是初会

  这个山西雁,一见面,连我的镖就是四宗暗器,末尾受了这一飞石,正打在

  我腮颊之上。你们二位请看。”二贼一瞧,果然脸上浮肿。三个贼一齐又咒

  骂徐良一回。晏飞问:“你们二位意欲何往?”周瑞、高解一齐道:“我们

  二人在宋家堡会面,在那里见着南阳府的请帖,本打算约会宋大哥一同上团

  城子,不想宋大哥染病,他不能前去。我二人一路前往柳家营,又见柳大哥

  门首有许多差官看守他那一座空宅,我们草草打听打听,方知晓你们的事情。

  我们也不敢走大路,也怕碰见徐良,由小路而行,不料走在此处,遇见贤弟。

  咱们三人会在一处走路,满让碰见那个狗娘养的也没甚大妨碍。”白菊花说:

  “从此就要投奔南阳府,我总想这个老西,不肯善罢甘休,倘若跟将下来,

  你我三个人,仍是不便。依我愚见,不如不管南阳府事,同着我投奔河南洛

  阳县姚家寨那里去,尚可高忱无忧。”周瑞说:“还是上南阳府为是,别辜

  负东方大哥下请帖这一番美意。”高解也愿意上南阳府。白菊花无奈何,只

  得点头。两个人帮着他抖晾半天衣服,穿戴起来,有四鼓多天,三个人直奔

  南阳府去,暂且不表。

  且说展熊飞回鹅峰堡,一路走着,徐良便问道:“白菊花这一跑,但不

  知他投奔何方?”展熊飞说:“他这一走,无别处可去,必是上南阳府东方

  亮那里去。”徐良问:“你老人家怎么知道?”展熊飞就把赵虎私访,群贼

  怎么说的话,告诉徐良一遍。不但他上南阳府,并且五月十五日那里还有擂

  台呢。再说万岁爷冠袍带履也在东方亮家内。徐良一闻此言,喜之不尽,说:

  “大叔,你老人家总得急速回去,医治总镇大人要紧。侄男就在此处,把纪

  家事办完,我就奔南阳府去了。”展爷说:“好,你若先去,我告诉你一个

  所在。这南阳府我是到过的,在西门外有个镇,叫五里新街。这个地方,从

  东至西,整整五里长街,热闹非常,你在那里找店住下,等候三五日的工夫。

  你要出来打听,我们到那之时,找一座大店打下公馆,你若打听明白,咱们

  好会在一处。”徐良点头,随说着就到了纪强的门首,双门大开,就听里面

  哭泣声音。叔侄二人进里面,见郑天惠大哭,展熊飞劝他止住悲泪,与徐良

  二人相见。展南侠不能在此久待,教给徐良一套言语,展南侠由此起身,连

  夜回奔徐州。

  展熊飞回徐州暂且不提。单言徐良叫地方过来,吩咐先预备三口上好的

  棺木,这里现有二百两银子,叫地方拿去办理。又叫买鲫鱼做汤,多买些金

  ①

  银纸钱锞锭,书不重絮。天光大亮,俱已买来,把三个人入殓,将三口棺木

  支起,郑天惠喝了鱼汤,就如好人一般。请僧人超度阴魂,烧钱化纸,徐良

  ②

  写了一张禀帖,论说一家俱是凶亡,应当报官详验,这张禀帖写明阖家不白

  之冤,又有护卫大人亲眼得见。一者求本地面官施恩免验,二者求本地面官

  施恩准其抬埋。着地方送去呈报当官。此时又有徐州府知府的信到,官府有

  谕,准其抬埋。看看纪强并无亲族人等,孤门孤户,就是郑天惠披麻带孝,

  犹如父母亲丧一般。这日晚间,徐良与天惠说:“若把老师埋葬已毕,你我

  二人可同奔南阳府去。”郑天惠一声长叹说:“徐老爷,小可本应许展大人

  弃暗投明,如今一看我师尊之事,我看破世界,纵有众位大人提拔一个紫袍

  金带,也是不能脱过死去。待我师尊葬埋之后,我要入山修炼去了。虽然不

  能成仙了道,且落一个无忧无虑、清闲自在,不管人间是非、朝中兴灭。”

  徐良一闻此言,也觉着好生凄惨。徐良说:“既是惠兄一定看破红尘,我徐

  良也不敢强扭着兄台帮我们办事。我可至明天不候兄长了,我自己要投奔南

  阳府去了。”郑天惠点头。到次日,徐良告辞起身上南阳府不提。郑天惠把

  师父家内房产,还有三十余亩田地连使用的东西,尽都出卖,俱以发送师父

  一家三口。又到扬州埋葬师叔,诸事已毕,入山修炼去了。

  单表山西雁离鹅峰堡奔南阳府的大路。这日正走之间,忽见前面有一座

  山,不甚高大,徐良行至山口,但见前面一带苇塘,还有水苇,忽然见那苇

  塘旱岸之上有打碎的木笼囚车,血迹满地。又细细寻找,就见靠着苇子底下

  显出衣襟,又细细查看,还有露着手脚的地方。又有许多折枪、单刀、铁尺,

  水内也有,旱地上也有,徐良一看这个光景,就知准是差使在此处叫人劫去

  了。又看了看这个山里头道路,大约着准是山上有贼,若要是山中贼寇将差

  使抢去,大约这个解差之人不是叫他们杀死就是自己逃性命去了。我若不走

  这里也就不管,既然亲眼看见,焉有袖手旁观之理。再说身居护卫之职,应

  当捕盗拿贼。又怕白菊花在此藏躲,我要是上去,倘若遇见,岂不是一举两

  得。主意已定,绕着苇塘,找盘道上山,见前面有一座松树林子,树林内有

  二人藏藏躲躲,复又往外看觑。山西雁疑为不是好人,随即蹿进树林,把刀

  往外一拉,说声:“小辈,你们二人是什么东西?”就看见二人“噗咚”跪

  倒地下,徐良切近一看,见二人在地下趴着,原来是一男一女,俱够六十多

  岁。两个人一齐说:“寨主爷爷,大师父,饶我们两条命罢,我们女儿也不

  要了,连驴带包袱,全都不要了,望求师父饶我们两条老命罢。”只是苦苦

  哀求。徐良说:“老头子,你睁起眼睛看看,怎么管着我叫师父,我也不是

  寨主。”那老头子翻眼往上一看,说:“哎哟!可了不得了,不是你老,我

  们认错人了。”复又跪下给徐良叩头。山西雁说:“老头子贵姓?方才说你

  女儿是什么件事情?”那老头说:“小老儿姓张,名叫有仁,这是我的妻子,

  膝下无儿,只有一个女儿,小名叫翠姐。我们住在徐州府东关,开了一座小

  店,皆因是我女儿许了石门县吕家为亲,人家要娶,离着道路甚远,因此骑

  着三匹驴,上面带着包袱行李前去就亲。不料正走在此处,也不知此处叫什

  么地方,忽然从山上下来二十多人,内中有两个和尚,一个是头陀,一个是

  落发的。迎面来了木笼囚车,还有许多官兵,他们大家乱一交手,吓的我们

  也不敢往前走了。山上的人打碎囚车,救了犯罪之人。囚车上救下来的也是

  ①锞(kè,音课)。

  ②阖(he,音河)家——全家。

  个和尚,又有一个年轻少妇。他们把两个武职官也拿下马来,还有两个骑马

  官人,叫他们杀了一个,拿去一个。护送官兵叫他们杀了五六个,俱都扔在

  苇塘之内。他们已然上山去了。不料我女儿被他手下人看见,过去在白脸的

  和尚跟前说了几句话,他们复又回来,把我女儿搀上驴去,连包袱带驴都被

  他们抢去了。”山西雁一闻此言,把肺都气炸了,说:“张老翁,你不要着

  急,你们且在此处等我。”张有仁说:“恩公,你要搭救我女儿,凶僧他手

  下人多,只怕寡不敌众。”徐良说:“不怕,你只管放心,你在此处等等,

  待我上山看看虚实。”就见那老头两口子给徐良叩头如鸡啄碎米一般。徐良

  转身便走,拐山弯,摸山角,看看临近,就见一段红墙,必然是庙。将要扑

  奔庙门,见前面有两个人一晃,慌慌张张下来一人,见了徐良就是一躬到地,

  说:“你老人家贵姓?”山西雁说:“老西姓徐,有什么事情给我行礼?”

  那人说:“我在营伍中吃粮当差,我们的差使连我们大老爷全被和尚抢去。

  我见你老人家肋下带刀,必是有本领的人。你老要是认得僧人,求你老给我

  们讲个人情。只要饶了我们两个老爷的性命,今生今世不敢忘你老人家的好

  处。”徐良听了微微一笑,说:“朋友,你只管放心,我正要找那凶僧算帐。

  你既为你家老爷,随我前来。或者结果凶僧的性命,或者拿住,那时再找你

  老爷的下落。”那人一闻此言,欢欢喜喜就跟徐良来至山门。徐良一看是准

  提寺,只见山门半掩。那人说:“我在前面带路。”进山门,往西拐,在徐

  良脑后飞来一根闷棍,就打在头颅之上。要知徐良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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