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生笼罩在吴用阴影下的神机军师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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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笼罩在吴用阴影下的神机军师朱武

  梁山好汉里面,真正参谋长级别的人物只有两个:智多星吴用和神机军师朱武。公孙胜虽然挂名“军师”,但一直不怎么管理大小事务,属于世外高人一类。然而吴朱两人待遇可谓天差地远——吴军师虽然小学教师出身,然而自从跟了晁村长以后,就一直呼风唤雨,风光无限。而我们的朱军师则运气比较背,虽然出场很早,却流年不利,一生被吴用打压,最终落得出家了事。

  小说开篇描写朱武同志“(安徽)定远人,能使双刀,虽无十分本事,却精通阵法,广有谋略”,手下两小弟:河南安阳人陈达、山西解州人杨春。三名外来人口啸聚山林,在陕西少华山打家劫舍,令当地公安部门无计可施。

  《水浒》中对多数好汉的落草原因,都给予了一定的解释。有被官府逼迫的,代表人物林冲,有做生意亏本的,代表人物燕顺,有被梁山活捉归降的,代表人物关胜,也有杀人放火后流窜的,代表人物杨雄。但是唯独对最早出场的朱武三盗没有解释,只是简单交代一句“为官司所累,不得已上山”。施耐庵这么写是有寓意的:梁山所有强盗,不管什么原因,最终都走上一条殊途同归的道路,“革命大方向”相同,基本都是被万恶的旧社会“逼迫”出来的无奈之举。

  可以说,当时的少华山黑帮组织,是大宋政府管辖下最大的反动团伙,朱武等人一听政府要征讨围剿,立马想到“反围剿”——主动出击去和华阴县“借粮”,不得不说他们的实力和胆量都是够称道的。

  由此而来三人结识了头脑简单的史家庄少庄主——九纹龙史进。后来,史进与政府彻底决裂,落草少华山,坐了头把交椅。在这场扭转局面的战役中,朱武充分利用了“胆大心细脸皮厚”的“泡妞七字真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有生力量,不仅使少华山面临的两大敌人:政府军和史家庄民兵发生内战,而且趁机大破政府军有生力量,收伏民兵组织,扩大自己的实力,一举三得!从而奠定了自己纵横陕南的资本!

  朱武前期的表现就到此为止,直到小说第58回《三山聚义打青州,众虎同心归水泊》才又登场亮相:史进孤身刺杀强抢民女的华州贺太守失手,政府军大军压境,少华山三人束手待擒。

  由此宋江大军出马,一来抢了华州粮草,二来结识后文重要的人民公仆宿元景,三来收购少华山强盗公司——没好处的事情宋老大是不做的。

  要说这朱武既然投奔了更大的集团公司,那就可以发挥他更大的作用了?吴用可不会答应!

  晁盖攻打曾头市,只带了二十个贴心兄弟帮忙,里面没有见风使舵的吴用。然而晁盖算错了一件事:他根本没带军师!

  也许是晁盖自问自己文武双全,他对吴用产生了极大的意见,由此而来不相信一切文人,可怜的朱武正好上山不是时候。而晁盖也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不听林冲的劝告,中了法华寺贼秃的奸计,最终中了史文恭药箭,一命归西,成为《水浒》大团圆前唯一牺牲的人物!

  朱武有没有意见?一定有,这种不被人重视,可有可无的角色和当年叱咤风云的黑帮老大产生多大的落差!如果说一次是偶然,但是在后续的征战中,宋江卢俊义抓阄破东平东昌两府,吴用归卢俊义方,而宋江竟然也不要军师——这实在让朱武的脸皮下不来,他的境地实在尴尬的很。更尴尬的是,宋江轻轻松松就收伏了东平府,还顺路帮助卢俊义打下东昌府!

  朱武其实早就心知肚明:在收伏卢俊义的时候,宋江为了留他三个月,叫一帮兄弟天天请客喝酒:

  卢俊义坚意要行。只见神机军师朱武将引一班头领直到忠义堂上,开话道:“我等虽是以次弟兄,也曾与哥哥出气力,偏我们酒中藏着毒药?卢员外若是见怪,不肯吃我们的,我自不妨,只怕小兄弟们做出事来,老大不便!”吴用起身便道:“你们都不要烦恼,我与你央及员外再住几时,有何不可?常言道:将酒劝人,本无恶意。”,卢俊义抑众人不过,只得又住了几日。前后却好三五十日。自离北京是五月的话,不觉在梁山泊早过了两个多月。但见金风淅淅,玉露冷冷,早是深秋时分。

  好一个“我等虽是以次弟兄,也曾与哥哥出气力”!一句话开宗明义,朱武早已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即便天上不掉下什么石碣来,他也知道,自己等人只是“以次兄弟”!即便“也曾与哥哥出气力”。朱武虽然没有成为天罡星,但是由于知识分子关系,成了七十二地煞之首,然而正是这一位之差,待遇就明显分了档次:燕青穿金带,朱武只能穿银带;燕青着红袍,朱武就只能着绿袍!

  梁山好汉聚义后,朱武一直默默无闻——因为有吴用在,也就没他什么说话的地方。然而在招安一事中,朱武实在看不下去:走高俅路线,失败,走李师师路线,效果不显著。他终于按捺不住发言:“我们应该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二奶政策是英明的,但是道路是曲折的,只有朝中有人才能说话,哥哥难道忘记宿元景太尉曾经欠梁山一个情么?”

  由此而来梁山最终还是双管齐下顺利成功,在招安这件事情上,朱武比吴用目光敏锐得多!

  宋江招安后,朱武一直是副元帅卢俊义的参谋长,陪同征大辽破方腊出谋划策,但是往往总要遇到一些挫折让宋江来摆平。后人杜撰的征大辽故事中,有个细节不得不说:朱武能够识得各种奇门阵法,而吴用大大不如。这恐怕也是后人实在为朱武不平,凭空捏造借此排遣心中苦闷而已。

  朱武从百死一生的前线回来,能够全身而退,已经殊不容易,更难能可贵的是,朱武视荣华富贵如浮云,放弃一切财富和职位,自来投授樊瑞道法,两个做了全真先生,云游江湖,去投公孙胜出家,以终天年。朱武大彻大悟了,做文人没前途,做强盗头子也没前途,做大官恐怕也没前途。只有云游四海,做闲云野鹤,才能颐养天年。

  当吴用花荣吊死在宋江墓前了却“忠义双全”一节的时候,假如朱武他乡有知,当高歌一曲:“只要你活得比我好,死得比我早,我什么事都忘不了,一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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