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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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年

  丰年多黍多稌①,亦有高廪②,万亿及秭③。为酒为醴④,烝畀祖妣⑤,以洽百礼⑥。降福孔皆⑦。

  【注释】

  ①黍:小米。稌(tú徒):水稻。一说专指梗稻;一说专指糯稻;②廪(lǐn凛):粮仓;③万亿及秭(zǐ紫):几万几亿石粮食,形容收获很多粮食。秭:数位名。一万亿;④醴:甜酒;⑤烝:敬献。畀:给予。祖妣:历代的男女祖先;⑥洽:符合。百礼;祭祀祖先的各项仪式;⑦孔皆:非常普遍,大家都得到。

  【译文】

  丰年多产糜和稻,粮仓堆得高又高,万斛亿斛真不少。酿成醇酒和甜醪,献给先妣与先考,牺牲玉帛同敬孝,恩泽普降福星照。

  有瞽

  有瞽有瞽①,在周之庭②。设业设③,崇牙树羽④。应田县鼓⑤,鞉磬柷圉⑥。既备乃奏,箫管备举。喤喤厥声⑦。肃雍和鸣⑧。先祖是听。我客戾止⑨,永观厥成⑩。

  【注释】

  ①瞽:盲人,周代以盲人任乐官。②庭:宗庙的大庭。③业:用以悬挂钟磬的木架横梁上的大板,刻如锯齿状。虡(jù):悬挂钟磬的直木架。④崇牙:即业上所刻的锯齿状物。树羽:崇牙上立羽毛作为装饰。⑤应、田:皆是小鼓之名。田:通朄(yǐn),是先敲领引大鼓的小鼓。应:是后敲以和大鼓的小鼓。县:悬之本字。悬鼓:周乐器有悬挂的鼓。⑥鞉(táo):亦作鼗,一种有柄的摇鼓。磬:玉石制打击乐器。柷(zhù):一种打击乐器状如漆桶,中有椎,乐开始时先击它。圉(yǎ):亦作敔,形如伏虎,背有锯齿,木尺划之发声,乐毕时所用。⑦喤喤:乐器和鸣之声。⑧肃雍:庄重而和谐。雍:和。⑨戾:至。止:语气词。⑩永:长久。成:指演奏完成。

  【译文】

  盲乐师啊盲乐师,排列宗庙大庭上。钟架鼓架都摆好,架上钩子彩羽装。小鼓大鼓悬挂起,靶磬柷圉列成行。乐器齐备就演奏,箫管并吹音绕梁。众乐同声多洪亮,肃穆和谐调悠扬,祖宗神灵来欣赏。我有贵宾也光临,曲终不觉奏时长。

  潜

  猗与漆沮①,潜有多鱼②。有鳣有鲔③,鲦鲤④。以享以祀⑤,以介景福⑥。

  【注释】

  ①猗(yī)与(yú)漆沮(jū):多么美啊!漆水和沮水。猗:美。与:语气词,表示赞美,相当于“啊”。漆、沮:均为古水名,在今陕西省。②潜有多鱼:水中有许多鱼儿潜游。③有鳣(zhān)有鲔(wěi):有鳣鱼、鲔鱼。鳣:大鲤鱼。鲔:鲤鱼的一种。④鲦(tiáo)(cháng)(yǎn)鲤:还有鲦鱼、鱼常鱼、鱼、鲤鱼。鲦:白鲦鱼。:黄颊鱼。:鲇鱼。⑤以享以祀:敬献祖先灵前祭祀祖先。以:表示并列的两个动作。享:敬献祭品。⑥以介景福:以求得大福。介:求。景:大。

  【译文】

  啊,在那漆沮二水中,鱼儿繁多藏柴丛:也有鳣鱼也有鲔,鲦鲿鲇鲤多品种。用来祭祀供祖宗,求降洪福永无穷。

  雝

  有来雝雝①。至止肃肃②。相维辟公③,天子穆穆④。於荐广牡⑤。相予肆祀⑥。假哉皇考⑦,绥予孝子⑧。宣哲维人⑨,文武维后⑩。燕及皇天,克昌厥后。绥我眉寿,介以繁祉。既右烈考。亦右文母。

  【注释】

  ①来:指前来助祭的诸侯。雝雝:和乐的样子;②至:诸侯来到。止:语气助词。肃肃:恭敬的样子;③相:助祭的人。维:是。辟:诸侯国君。公:公卿;④天子:周朝的君主,是主祭。穆穆:容止端庄,严肃恭敬;⑤於:赞叹声。荐:进献。广:肥壮。牡:公的牲畜;⑥相:帮助。肆祀:把祭品摆开来;⑦假:伟大。皇考:对已经去世的父亲的美称。皇:完美。考:去世的父亲;⑧绥:安抚;⑨宣哲维人:明哲的是人臣;⑩文武维后:文武兼备的出君主;燕及皇天:使上帝得到安宁。燕:安宁;克昌:能够昌盛。厥后:他的后代子孙;绥:赐予。眉寿:长寿;介:助。繁:许多。祉:福;右:通“佑”,保佑。烈考:显赫的先父;文母:有文德的母亲,指太姒。

  【译文】

  来时节雍容和睦,到此地恭敬严肃。助祭是诸侯群公。周天子端庄静穆。献一口肥大公畜,相助我办好“肆祀”。伟大啊光荣先父!您安抚我这孝子。用贤臣聪明仁智,圣主兼武功文治。安周邦上及皇天,能昌盛子孙后世。赐与我长命百岁,又助我大福大祉。既拜请父饮一杯,又敬请先母大姒。

  载见

  载见辟王①,曰求厥章②。龙旂阳阳③,和铃央央④。鞗革有鸧⑤,休有烈光⑥。率见昭考⑦,以孝以享,以介眉寿。永言保之⑧,思皇多祜⑨。烈文辟公,绥以多福,俾缉熙于纯嘏。

  【注释】

  ①载:语首助词。辟:君主。②曰:语首助词。厥:其。章:典章制度。③阳阳:色彩鲜明貌。④和:车轼上的铃。铃:旗上的铃。央央:铃声。⑤鞗(tiáo)革:马笼头的皮带子。有鸧(qiāng):犹,金饰明亮貌。⑥休:美。烈:明亮。⑦率:带领。昭考:指武王。庙制:太祖居中,左昭右穆。周庙文王当穆,武王当昭,《书》称“穆考文王”,则武王为“昭考”。⑧言:语助词。⑨思:语助词。皇:美。祜:福。⑩烈:功业。文:文德。辟公:诸侯。绥:安。俾:使。缉熙:积渐至于光明。纯:大。嘏(ɡǔ):福。

  【译文】

  诸侯始来朝周王,求赐车服众典章。龙纹旗子真漂亮,车上和铃响叮当。辔头装饰金辉煌,华丽耀目亮晃晃。率领你们祭武王,隆重献祭在庙堂。祈求赐我寿无疆,保佑天命永久长,成王得福又吉祥。英明有德诸侯公,君王受福靠你帮,使他前程光明福无量。

  有客

  有客有客①,亦白其马②。有萋有且③,敦琢其旅④。有客宿宿⑤,有客信信⑥。言授之絷⑦,以絷其马⑧。薄言追之⑨,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

  【注释】

  ①有客有客:客人呀!客人呀!有:助词,放在名词之前。客:客人。这里指来朝见天子的诸侯。②亦白其马:他的座车套着雪白的骏马。③有萋有且(jū):他的举止恭敬谨慎。有:助词,放在动词前。萋:恭敬谨慎的样子。且:恭谨的样子。④敦(diāo)琢其旅:他的随从彬彬有礼。敦琢:同“雕琢”。治玉,引申为规矩,有礼貌。旅:通“侣”,随从。⑤有客宿宿:客人住了两夜。宿宿:住两夜。⑥有客信信:客人住了四夜。信信:住四夜。⑦言授之絷:给他绊马索。言:助词,放在动词前。之:他,指客人。絷:绊马索。⑧以絷其马:用来绊住他的马。以:用来。絷:绊住或拴住(马脚)。⑨薄言追之:天子来为他送行。薄言:语助词,无实义。追:送,送别。⑩左右绥之:百官群臣也来欢送他。左右:天子左右的人,百官群臣。绥:安抚,这里引申为欢送。既有淫威:既已有高尚的德行。淫威:大德,高尚的德行。降福孔夷:上天将赐给他更大的福运。孔:很,十分。夷:大。

  【译文】

  来客了,来客了,跨着一匹白骏马。随从人员一大串,个个品德无疵瑕。客人头夜这儿宿,二夜三夜再留下。最好拿根绳索来,把他马儿四蹄扎。我为客人来饯行,群臣百官欢送他。客人既然受优待,天赐福禄会更大。

  武

  於皇武王①,无竞维烈②。允文文王③,克开厥后④。嗣武受之⑤,胜殷遏刘⑥。耆定尔功⑦。

  【注释】

  ①於皇武王:啊!英明伟大的武王;②无竞:没有人能够和他竞争。竞:竞争,比并。烈:功绩;③允:诚然,果然。文:文德;④克开厥后:能够为子孙后代开创基业。开:开创,为……开创;⑤嗣:继承。武:武王。受之:接受了文王的基业;⑥胜殷:战胜了殷商。遏:制止,禁止。刘:杀戮;⑦耆(zhǐ指):到达。定:成,成功。尔:指武王。

  【译文】

  赞叹伟大周武王,他的功业世无双。诚信有德周文王,能为子孙把业创。嗣子武王承遗业,战胜敌人灭殷商,巩固政权功辉煌。

  闵予小子之什

  闵予小子

  闵予小子①,遭家不造②,嬛嬛在疚③。於乎皇考,永世克孝。念兹皇祖⑤,陟降庭止⑥。维予小子,夙夜敬止。於乎皇王⑦,继序思不忘⑧。

  【注释】

  ①闵:通悯,哀怜。②造:成就。不造:不幸,指武王去世。③嬛嬛(qióng):同茕茕,孤独无依貌。疚:病苦。④於乎:同呜呼。皇考:敬称亡父。⑤皇祖:敬称先祖父。⑥陟:升。庭:朝廷。止:语气词。⑦皇王:敬称先王,即文王、武王。⑧继序:继承前人事业。序:通绪,开端。

  【译文】

  念我嗣位年纪轻,家中遭难真不幸,整天忧伤叹孤零。放声赞我先父亲,能尽孝道终其生!想我祖父国初兴,任用群臣很公平。我今嗣位未成丁,日夜勤劳坐朝廷。叫声先祖听我禀,誓承遗业永记铭!

  访落

  访予落止①,率时昭考②。於乎悠哉③,朕未有艾④。将予就之⑤,继犹判涣⑥。维予小子⑦,未堪家多难⑧。绍庭上下⑨,陟降厥家⑩。休矣皇考,以保明其身。

  【注释】

  ①访予落止:我开始主持国政征询百官群臣的意见。访:询问。征求意见。予:我,成王自称。落:开始。止:句末语气词。②率时昭考:完全遵循先父武王制定的方针政策。率:遵循,遵照。时:通“是”,这。昭考:指武王。③於乎悠哉:啊!多么任重而道远啊!於乎:同“呜呼”。叹词,表示感叹,相当于“啊”。悠:远,任重道远。④朕未有艾:我没有阅历,经验不足。朕:我。艾:阅历。⑤将予就之:众位大臣辅佐我继承王位。将:帮助,辅佐。就:到,开始从事。⑥继犹判涣:继承先王的宏伟规划不断发扬光大。犹:谋略,规划。判涣:大,发扬光大。⑦维予小子:想我这小孩子。维:通“惟”,想。予小子:我这小孩子,成王自称。⑧未堪家多难:实在难以承受家门多难。堪:承受。多难:指成王之父武王去世以及其叔父管叔和蔡叔发动叛乱。⑨绍庭上下:告诫朝中百官。绍:通“诏”,告,告诫。庭:通“廷”,朝廷。上下,百官群臣。⑩陟降厥家:按时上下朝,忠于职守。从家中上朝为陟(上),下朝后回家为降(下)。休矣皇考:多么光辉伟大啊!先父武王!休:美,美好。皇考:古代王室称其死去的父亲,这里指武王。以保明其身:你的英灵将保佑我大周君臣。以:连词,而。明:保佑。

  【译文】

  即位始初须计议,遵循先王志不移。真是任重道远啊,我少经验水平低。助我遵行先王法,继承宏业定大计。想我如今年纪轻,家国多难担不起。先父善将祖道承,用人得当国康熙。想我皇父多英明,以此保身勉自己。

  敬之

  敬之敬之①。天维显思②,命不易哉③。无曰高高在上④。陟降厥士⑤,日监在兹⑥。维予小子,不聪敬止⑦。日就月将⑧,学有缉熙于光明⑨。佛时仔肩⑩,示我显德行。

  【注释】

  ①敬:警惕;②天维显思:上帝是明察的。思:语气助词;③命不易:天命不会不变的。易:变,改变;④无曰高高在上:别说上帝高居在天上不管事;⑤陟降厥士:他派遣他的使者一直在上上下下;⑥日监:每天都监视着。兹:这里;⑦不聪敬:即“不聪不敬”。不聪明也不警惕;⑧日就月将:日去月来,是说时间一天天地过去;⑨缉熙:开窍。光明:懂得道理,明白事理;⑩佛(bì闭):通“弼”,辅佐。仔肩:担任,责任;示我显德行:请告诉我怎样才能做得更好。示:指示。显:发扬。德行:好的行为。

  【译文】

  为人处事常警惕,天理昭彰不可欺,保全国运实不易!莫说苍天高在上,升黜群臣即天意,每天监视在此地。我刚即位年纪轻,不明不戒受蒙蔽。日积月累常学习,由浅入深明事理。众臣辅我担重任,美德向我多启示。

  小毖

  予其惩而毖后患①,莫予荓蜂②,自求辛螫③。肇允彼桃虫④,拼飞维鸟⑤。未堪家多难⑥,予又集于蓼⑦。

  【注释】

  ①予其惩而毖后患:我要警惕以往的错误,从而谨慎小心,以免再犯。惩:警惕,警戒。毖:谨慎。②莫予荓(píng)蜂:宾语前置。即“莫荓蜂予”,没有人指使我。莫:没有人,没有谁。荓蜂:牵引,指使。③自求辛螫(shì):是我自惹祸害。求:找,惹。辛螫:毒虫刺人。比喻灾祸,祸害。④肇允彼桃虫:那本来是只鹪鹩。肇:助词。无实义。允:的确,本来。桃虫:鹪鹩,一种小鸟。⑤拼(fān)飞维鸟:最终会上下翻飞成为大雕的。拼:通“翻”。维:为,变成。这两句含义是:虽然我(成王)现在年幼孱弱,像鹪鹩一样,但最终会成长强大,成为大雕的。⑥未堪家多难:只是现在实在承受不住家门多难。堪:承受。多难:指成王之父武王去世以及其叔父管叔和蔡叔发动叛乱。⑦予又集于蓼(liǎo):我这只鹪鹩又落到了辣蓼丛中。集:落,停留。蓼:辣蓼,一种草木植物,茎叶有辣味。

  【译文】

  惩前毖后不摔跤,缺少辅佐我心焦,只能独自操辛劳。开始以为小鹪鹩,谁知飞出大海雕。家国多难受不了,今陷困境更难熬。

  载芟

  载芟载柞①,其耕泽泽(释释)②。千耦其耘③,徂隰徂畛④。侯主侯伯⑤,侯亚侯旅⑥,侯强侯以⑦。有口贪其饁⑧,思媚其妇⑨。有依其士,有略其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驿驿其达。有厌其杰,厌厌其苗。绵绵其麃。载获济济,有实其积,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有飶其香,邦家之光。有椒其馨,胡考之宁。匪且有且,匪今斯今,振古如兹。

  【注释】

  ①芟:除草。柞(音窄):除木。②泽泽(音释释):解散。以上二句是说先除草木然后耕地,似是新开的田。③耦:二人并耕。千耦言其多。耘:去田间的草。④隰:低湿之地,即指田地所在。畛(音珍):田畔路径。⑤侯:语助词。主:家长。伯:长子。⑥亚:长子以次的诸子。旅:众,指更幼的一群。⑦强:强有力。以:用或干。这旬是总束上文,言这些人都强壮而得力。⑧(音毯):众声。送饭的妇女不止一人,行走和笑语的声音众多。⑨思:语助词,和“有”“有依”等有字作用相同。媚:美好。依:壮盛貌。士:指在田中耕作的男子。一说依是爱悦依倚之貌,上句媚字也作为爱悦的意思。言送饭的妇与耕作的士彼此相媚相依,也可以通。略:古作,锋利。耜:农具名,用来插地起土。其柄名为耒。函:含藏。活:生气。驿驿(音译):《尔雅》作绎绎,连续貌。达:生。厌:饱满。杰:先长特出的苗。厌厌:《集韵》作“禾音禾音(音厌)”,苗齐貌。这句厌厌是禾音禾音的假借。以上三句是说禾苗连续出土,那杰出的异常饱满,一般的很齐整。绵绵:详密。麃(音标):除禾苗之间的草,是耘的别名。济济:众多貌。实:满。积:见《公刘》篇。秭(音姊):万亿。以上三句言收获多。醴:甜酒。烝:进。洽:合。百礼:各种祭礼。以上三句言所收的谷可以造酒,供祭祖先和各种祭祀之用。飶(音必):本字为“苾”,芬芳。这句和下文“有椒其馨”都是用草木的馨香喻酒醴的馨香。胡:寿。考:老。胡考安宁和邦家光大都是说因祭祀合礼而得福。匪:读作非。且(音租):此,指丰收。“匪且有且”是说不敢期望这样的丰收而竟有这样的丰收。匪今斯今:言不敢期望现在就能实现的而竟然现在就实现了。振:起。振古:犹言由古。这句是说得到神祐不始于今日,从古以来就这样了。

  【译文】

  开始除草又砍树,用力耕地松泥土;上千对人齐耕耘,走下洼地踏小路。田主带着大儿子,小儿晚辈也相助,壮汉雇工同挥锄。大家吃饭声音响,温顺柔美好农妇,她的儿子健如虎。犁头雪亮又锋利,先耕南面那块地。各色种子撒下去,颗颗粒粒含生气:苗儿不断冒出来,高大粗壮讨人喜。庄稼茂盛一色齐,穗儿连绵把头低。开始收获丰硕果,场上粮食堆成垛,千担万斛上亿箩。酿成美酒味醇和,祖妣灵前先献酢,祭祀宴享礼节多。黍稷热气真芬芳,家门荣幸国增光;美酒醇厚真馨香,敬给老人得安康。耕作不从今日始,丰收并非破天荒,从古到今就这样。

  良耜

  畟畟良耜①,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或来瞻女(汝)②,载筐及筥③,其饟伊黍④。其笠伊纠⑤,其鎛斯赵⑥,以薅荼蓼⑦。荼蓼朽止,黍稷茂止。获之挃挃⑧,积之栗栗⑨,其崇如墉,其比如栉,以开百室。百室盈止,妇子宁止。杀时牡,有捄其角。以似以续,续古之人。

  【注释】

  ①畟畟(音侧):耜深耕入土之貌。②瞻:视。汝:对耕者而言。③筥:圆筐。④饟(音向):同饷,将食物给人叫作饷。伊:犹是。以上三句是说有人送食物给农夫,用筐筥盛着黄米饭。⑤纠:犹纠纠。纠纠见《葛屡》篇。笠用草编,所以用纠来形容。⑥镈(音博):农具名,用来除草。赵:《周礼·考工记》郑注和《集韵》引作“”,刺,言刺士去草。⑦薅(音蒿):拔除田草为薅。荼:陆地秽草。“蓼”,水田秽草。⑧挃挃(音至):割取禾穗的声音。⑨栗栗:众多。比:排列迫近。栉:理发器,梳篦总名。以上二句言谷堆既高且密。百室:指储藏谷子的仓屋。宁:言农事已毕安闲无事。时:犹是。:见《无羊》篇注。杀牛用于祭社稷。捄:见《小雅·大东》篇注。似:嗣续。古之人:指先祖。言先祖于秋收之后常举行这种祭典,现在正是嗣续古人。

  【译文】

  上好犁头真快利,翻土除草南亩地。各色种子播下去,颗颗粒粒含生气。那边有人来看你,背着方筐和圆篓,送来饭食是小米。头戴草编圆斗笠,挥动锄头把土起,除去杂草清田畦。杂草腐烂肥田里,庄稼长得更茂密。镰刀割来唰唰响,场上粮食如山积。粮垛高耸如城墙,密密排列似梳篦,大小仓库全开启。成百粮仓都装满,老婆孩子心安逸。杀了那头大公牛,双角弯弯美无比。用来祭祀社稷神,前人传统后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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