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子看上去并不怎么像是灰尘，原因是颗粒要比灰尘稍微大出一些，摸在手中有一种特别明显的砂质感，秦白壮着胆子把这东西凑到鼻子面前闻了一下。
只在刹那之间，这那灰尘钻进鼻孔里面顿时起了一股子烧灼感，秦白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那感觉就跟粉笔灰似的，秦白在脑海当中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什么事，招呼徐长发道：
“你赶紧找找看这屋子里面有没有云母，或者石灰一类的东西。”
于长发虽不明白秦白找这东西干嘛，但是没多说别的，跟着秦白在这屋子里面翻了起来，没出多一会儿的时间，秦白就找到了一个银盏子，这东西不大，就和调羹的大小差不多。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特别小的烛台，上面的蜡烛烧到一半，洪夫人告诉秦白，这东西那是当天放在书桌上的，洪大人死后就被收了起来。
秦白点了点头，对比了一下银盏子底下烧出来的火痕，看得出来应该就是烛台上面的蜡烛烧出来的。
除了这个之外，银盏子表面的一层起了一层黑色的腐蚀痕迹，看着样子应该是被石灰或者酸性物质腐化造成的。
“没找到石灰，不过找到个东西，你看看吧。”
徐长发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冷了下来，冲着秦白面色凝重的走了过来，在手中指着一包用铜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了秦白。
“五石散。”
徐长发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洪夫人，不由得把洪夫人着实给吓了一大跳，好半天时间没说说话了。
这朝廷可有明文规定，民间绝对不允许食用五石散之类的药物，这老百姓要是吃这东西被发现了，都得挨上几十板子。
自己丈夫那可是当官的，竟然也碰这个玩意儿，更关键的是自己这么多年时间，从来都不知道他有吃这玩意儿的习惯。
秦白并没有让洪夫人解释太多，打开了纸包，从里面略微拐出了一勺，放在了银盏子上，把小烛台点上，慢慢的加热了起来。
因为受热的缘故，这放在上面的五石散很快就冒出了一股子白烟，味道就像是酸性化学物质一般，异常的刺鼻。
甚至几个人就算是单纯的闻着这股子味道，神经不由的也亢奋了起来。
“你说这东西是在洪大人死的时候看见，那也就是说，临死之前他这东西是摆在书桌上面的。”秦白指了指桌子上的烛台和银盏子。
洪夫人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精神有些崩溃，自己丈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现在为止他可没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刚刚翻出这个银盏子的时候，在这里面还有些许剩下来残留的五石散，并没有被完全烧成黑色灰烬，看样子应该是前一次食用的时候剩下来的。
要这么说的话，那也就意味着临死之前洪大人曾经食用过五石散。
“这件事情我求你们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别人说，要不然的话，我们洪家的名声可就不保了。”
洪夫人一脸恳求的看着秦白和徐长发，两个人几乎就差点没有给他们两个人跪下了。
“我们尽量吧，这东西也并不是我们可以完全说的算的，不过你放心，如果洪大人真的是被人伤害而死的，我们定会还他一个清白。”
秦白一脸淡然的说了一句，对于这洪夫人心中不由的着实生出了一股子厌恶之情。
这都到什么时候了，考虑的竟然还都是自己家名声的事情。
“既然他这里有五石散，我敢肯定段之谦他们家也有。”秦白看了一眼徐长发，那意思就是要去一趟户部侍郎的府里。
徐长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膀道：
“这京城大小官员基本上都住在文武街附近，几步路的事你想去看，那就陪你去一趟呗。”
很快徐长发把这些东西收拾好，打了一个包背在身背后，领着秦白再去了段之谦的府里。
这户部侍郎的府里面和这边的情况也基本差不多，在家中也搭着灵棚，并且门可罗雀，堂堂一个三品官，此后竟然如此清静，不由得让人觉得着实有些唏嘘。
段家大小的人一看到锦衣卫来家里面了，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一脸慌张的走了上来，因为那不是官二代出身的样子，压根就没有之前洪夫人那股子神气劲。
他们两个人还是依旧还是给段子谦上了三炷香，随后开门见山直接让段家人带着他们去段之谦死亡的案发现场。
段之谦死在自己房间的罗汉榻上面，和之前的洪家一样，因为这地方是死过人的，所以他们感觉不干净，也给这地方来了次干干净净的大扫除，证据是一点都不留。
秦白和徐长发两个人费了好大鼻子的劲这才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套食用五石散所用的工具，见到这玩意儿吓的这段之谦的儿子一屁股直接跪在了徐长发的面前道：
“百户大人，我可真不知道我爹有吃这个的习惯。”
“你一个当儿子的能不知道这个吗，你爹就是吃这玩意儿吃死的，不过现在人都已经死了，这朝廷也不会去追究一个死人。”
徐长发把这段之谦的儿子给扶了起来，脸上竟然多了一丝的和蔼可亲，冲他笑道：
“如果这着实是因为办案子的事情，还得辛苦一趟，你帮忙找找你爹这五石散都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刚刚他们两个人费了很大的劲，光找到一批工具，却没有找到五石散，这一点徐长发不用多想，那肯定就把这老爷子平时吃的东西给藏了起来。
和徐长发所想的是一点都没有错，为了自保，这儿子那顾不得太多了，冲着手底下的管家喊了一句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老爷子的东西拿出来。”
大概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见一个管家屁颠屁颠的走进来，手里面拿着两个纸包递到了徐长发的手中，道：
“都在这儿，我们家可就我爹一个人吃这个，和我们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