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强没有说话。
方以沫很不喜欢他这种看似非常好的态度。
她举了举手里一个透明自封袋。
那里面,装着一枚银针。
“这东西是你的吗?”
“看不清楚。”
“你……”
无奈,方以沫只好绕出桌子,来到付强对面。
“现在看得清楚吗?东西是你的吗?”
“像。”
“什么叫像?你自己的东西自己不认得?”方以沫的脾气还是很不好!
“我的东西都被你们拿去了,从我身上拿的东西,你觉得是不是我的?”
“可这东西并不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
“哦?”
“这是法医从死者左胸取出来的,而你身上恰好有一个放置这种银针的牛皮布包!”
付强头皮一紧。
银针的确是他的。
因为这枚银针看似普通,却与普通的针灸银针有着细微的区别,除了医神门的人,没有人能分辨得出来。
但他当时给赵京看病的时候,还没有到需要用银针的地步。
与此同时。
陶艺在天色将黑时才离开公司,一到家,奶奶就问付强怎么没来。
“他一下班就走了啊。”
“你怎么能让他走了呢?”
“人家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事情啊!”
“这叫什么话,你付爷爷把人托付给咱们陶家,咱们就是这么给照顾的?”
陶艺没有说话,心里很不服气。
“你打电话请他来吃饭,哦不,你亲自过去。”
“奶奶,付强说了,他来这里吃饭觉得别扭,今天不来,以后也不会来!”
“那你就把饭给他送过去!我去让厨房准备。”
“哎……”
半小时后,陶艺很不情愿地带着一个食盒到了付强住处。
可敲了半天门,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倒是把邻居给敲出来了。
“别敲了,他没回来,八成今晚也不能回来了。”
“您怎么知道?”
“昨天他屋被给砸了,今天我见两个警察带他回来,在屋子里翻了半天才走!”
“警察?”
陶艺觉得事情不妙,付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如果真惹了什么人或沾上什么事,那可麻烦了。
如果这事让奶奶知道了,一定会说是因为她才造成的!
跟邻居说了声谢谢便匆忙离开。
上车之后,立即打电话给周冰仪。
“冰仪,你能给你警局的朋友打个电话吗?”
“怎么了陶总?”
“付强不知道惹了什么人,好像被带警局去了。”
“啊?”
又是半小时后,陶艺跟周冰仪在警局门口碰面。
“陶总,我打电话了,我朋友说是有个叫付强的被带过来了,但具体什么事不方便说。”
“这小子到底惹了什么事?”
“先去看看再说!”
两人进入警局,可工作人员仅能告诉两人,下午的确是收审了个叫付强的人。
但具体什么事情,他们只字不漏。
“现在怎么办?他在泉城无亲无故的,这要是被冤了,那不得冤死到头?”
“陶总先别急,再想想别的办法,看看有没有能动用的关系走一走!”
“关系……对了,我突然想起个人来!”
此刻,警局审训室。
在确定银针是付强的之后,不管方以沫怎么问,付强就是闭口不言。
一个字都懒得说!
付强不说话,是明白一件事。
他被算计了!
一时间理不出头绪。
在这时候,他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将会给他带来极大的不利。
方以沫觉得自己是遇上硬钉子了。
“你认为你保持沉默就可以掩盖所有事实吗?像你这种死扛到底的人我见多了!”
“不管你说与不说,我们都有查出真相的能力!到那个时候,你再想请求从轻发落,那可就门都没有了!”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你要狡辩的台词吗?”
“你看着桌子做什么?是桌子在审问你吗?”
“你往墙上看什么?那面墙能证明你无罪吗?”
方以沫在咆哮!
但这时候,付强却笑了。
“你笑什么?”方以沫更加恼火。
“我觉得方警官平时脾气肯定没这么火爆,您之所以显得有些暴躁,完全是生理期的原因!”
“你……你怎么知道我生理期?”
方以沫显得很惊讶,我脸上又没有生理周期表,他怎么会知道?
“我还知道,方警官体内阴虚火旺正是造成不育的假象。”
“你……”
方以沫卡住了。
因为所有她看过的医生,给她下的诊断都是不育!
为此事,已经领证打算跟她步入结婚礼堂的男友,迫于家中压力跟她提出了分手。
这恐怕是泉城史上最短婚姻了!
从红本到绿本仅用了三天时间!
这是方以沫的耻辱!
但是。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是郎中啊。”
“呵,医生就医生,还郎中。”
“我不是医生。”付强很严肃很认真。
“行吧,我看你就善于诡辩!”方以沫翻了个白眼。
“你这病能治。”
“你觉得我会信你?”
所有她看过的医生,都说她生育无望,就连试管都难!
“你也可以不信,但放弃做母亲的权利就是你的不对了。”
话是半开玩笑,可他的神色中却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方以沫就笑了。
“呵,你要真能治,赵京会死?”
“赵京死因并不在于我。”
“你意思你很冤?”
“难道不是吗?”
付强双眉微动,这是方以沫从他脸上唯一能看到的表情变化。
其实审到现在,她也觉得事情蹊跷。
要么就是付强真冤,要么他就是个江湖老手。
“你这么说没用,得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是无辜的。”
付强垂眸,掩盖住眼中的失落之色。
“可我人在这里,没法拿证据。”
“难道你想让我把你放出去找证据?”
“你也可以帮我。”付强抬眼看。
从他的双眸之中,方以沫看不出任何波澜。
“我凭什么帮你?”
“我能圆你一个做母亲的愿望!”
“你……”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流氓啊!
方以沫面颊微红,思量片刻。
“好,我就给你七天时间,如果你能治好我的病,我就帮你洗脱嫌疑,前题是你真的是被冤的!”
她多半是不信。
这小子很诡道!
“用不着七天,三天就可以。”
“我怎么觉得你大有一种,死到临头还要拉个垫背的感觉?”
“你不敢赌!女人多半是胆小的,其实并不适合做警察。”
闻言,方以沫再次炸毛。
“一派胡言!我有什么不敢的,这铜墙铁壁的,难道还能让你插翅飞了?”
“那就从现在开始,我是医你是患,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
“呵,这时候,你跟我谈平等?”
付强再次垂眸。
“我现在需要工具,那个牛皮布卷里还有一枚竹针,你可以叫几个同事陪着你,男的女的都可以。”
“如果你担心自己的性命,可以提前把急救车叫过来,再请几个你认为医术高超的专家。”
“但在三天之内,这些人只可围观,不许参言!”
方以沫又笑了。
“你当我是小白鼠?还要那么多人来围观?我要没那个胆跟你赌,我就不叫方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