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徐枫交待完了药方,杜雅琳才回过神。
她主动接过药方,亲自去给爷爷煮药。
而李神医则满脸思索的神色,时不时用惊讶的目光望一眼徐枫。
徐枫刚才开的方子,实在是太妙了!
无论是用药还是剂量,都十分精准和独到。
单看这张方子,李教授足以断定徐枫的医术不在他之下!
甚至纵然他行医一生,也自认开不出这等妙方!
很快,杜雅琳端着药碗,小心翼翼的返回卧室,亲自喂杜老喝下。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可几分钟过去,杜老突然坐直身子,捂着心口便猛烈的呕吐起来。
“徐先生,怎么会这样?我爷爷他又怎么了?”杜景军失声惊叫。
李教授也随之皱眉,纳闷:“徐神医,你的方子……似乎有些瑕疵……”
门外一直偷听的许腾阳和封南平,发现动静不对,立刻冲进来。
“姓徐的,我刚才怎么说的?你要是再让杜老受一点苦,我就要收拾你!说吧,你打算怎么死?”许腾阳咬牙冷笑。
封南平带着一丝兴灾乐祸:“呵呵。你上次果然是瞎猫撞了死耗子!你是想害死杜老吗?”
就连苏恒生都指着徐枫,恨道:“徐枫啊徐枫,你不会治病就别逞能!要是杜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苏家全搭进去都不够赔!”
众人都吓得纷纷指责徐枫。
只有苏晴和杜雅琳默不作声,在暗暗替徐枫祈祷。
随着杜老越吐越厉害,杜景军、许腾阳等人已经忍不住要叫人来收拾徐枫。
突然,杜老重重得咳了一声,旋即从他口中吐出一团颜色很浅的血。
紧跟着他就坐直了身子,长长的出一口气:
“好……舒服啊,老夫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样痛快过!感觉心口像有一团火似的,暖洋洋的,好舒服……”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竟当众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独自下床行走!
杜景军和杜雅琳看到这一幕,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
杜老从两个月前就卧病在床,很难起身。
就连安雅来杜家做客,他都无法到场。
没想到,徐枫只用了一碗药,就让他能下床行走!
而李教授则大大的张着嘴巴,目光诧异!
他行医一生,深知所谓的“药到病除”是夸张的说法。
但今天徐枫这副药,却让他亲眼见识了什么叫“药到病除”!
这就是真正的药到病处啊!
随着杜寒江活动片刻后,他的神色已恢复得差不多,几步上前,猛得握住徐枫的手掌:
“徐神医!刚才老朽有眼不识真龙,请你海涵!”
然后他看向杜雅琳,满脸欣慰道:
“雅琳,谢谢你给爷爷请来这么好的医生!爷爷没白疼你!”
说完,他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苏海明,赶紧又上前,笑道:
“海明啊,你家孙女能和徐神医做朋友,果然有眼光!”
苏海明看到杜家躲过一劫,悄悄擦掉冷汗,解释:“杜老,你误会了。这位徐神医其实小晴的未婚夫。”
“好福气!好女婿啊!”杜寒江愣了几秒后,赞道。
但他悄悄看了一眼杜雅琳,目光若有所思,甚至能看出其中有一丝可惜。
这时,李教授暗暗叹了一声后,上前,主动向徐枫道歉:
“徐神医,我以貌识人,在你面前献丑,还望你见谅。不怕徐神医笑话,你的方子我只看懂大概,其中涉及的医理还望不吝赐教。”
他的态度相当卑微诚恳,就像是学生请教老师一样。
虽然他刚才批评过徐枫,但并不像封南平那般可恶。
徐枫对他印象尚可,于是笑着给他一个台阶下:
“李教授过誉了。我也是从你开的方子上得到启发,说起来,治好杜老也有你一份功劳。你就不必客气了。现在杜老的病还没去根,有复发的可能。想彻底治愈,还需要一味很关键的药材,估计很难买。”
“徐神医,你尽管开口,不管多难买的药材,我杜家都能买到。不管多少钱,都可以!”杜景军赶紧表态。
他今天差点惹出大祸,只能装作十分配合徐枫,以免让老爷子生气。
“松胆茯苓。”徐枫说出一味药材名。
什么?
李教授和封南平同时愣住了。
这两位是医界大拿,熟知各种药材。
松胆茯苓,并非一般的茯苓,而是特指由松树树心里生出的茯苓。
这类茯苓常年吸收松树精华,药性极强,是普通茯苓的数倍,甚至数十倍!
但这种茯苓可遇不可求,整个华夏每年也才能挖到十几根!
封南平立刻带着嘲弄的语气揶揄道:
“呵呵。你要是不想给杜老治病就明说,少拿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吓唬人!你故意用松胆茯苓为难人,是不是想趁机报复杜老啊?”
杜雅琳颇为心切的关心道:
“徐先生,如果买不到松胆茯苓的话,我爷爷的病……”
“他的病已经扎根太深,除了松胆茯苓外,其他的药都没多少效果,无非就是让他多扛几个月、多吃几个月的苦头。”徐枫平静的解释。
他所说的多扛几个月,甚至是最乐观的情况。
“爷爷!”杜雅琳的眼睛唰得一下红了,转身就紧紧抱住爷爷,哭了起来。
杜寒江则一副看淡生死的样子,一边安慰着孙女,一边淡淡笑道:
“没事。能买到最好,实在买不到也就算了。还望徐神医再帮我多活几个月,我也好交待下后事。”
这句话一出口,屋中的气氛陡然变得压抑。
尤其是杜景军,紧紧攥着拳头,悲愤异常。
如果杜老爷子要是倒了,杜家的一部分人脉估计就要断绝。
甚至有些垂涎已久的世家,说不定会趁机站出来和他们杜家叫板!
所有在场杜家人的希望,瞬间不由自主的全部寄托在徐枫身上!
忽然,李教授像想到什么似的,拍着脑袋道:
“杜老,或许还有办法。今晚是肖家组织的赏药大会,到时全省的医药世家都会带着许多珍贵药材参加。或许,能在那里找到松胆茯苓。”
肖家?
杜老等人微微一怔。
肖家是吴城数一数二的药材世家,在吴城药材行业中极有话语权。
而吴城做为华夏药都,赏药大会上自然少不了各种奇异药材。
不过,赏药大会的药材只换不卖!
也就是说,想得到心仪的药材,必须得用价值差不多的去换。
自古以来药材都是一门利润极高的行业,几大药材世家根本不缺钱,缺的是好药!
封南平硬着头皮,不顾李教授的埋怨,率先发难:
“就算大会上真有松胆茯苓出现,咱们拿什么去换?能和松胆茯苓媲美的药材,呵呵,怕是只有‘龙潭何首乌’、‘紫铃雪莲’了!”
他说得这两样药材,更难买到。
杜雅琳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
她一双泪眼望着徐枫。
只要靠近徐枫,她都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仿佛待在他身边,就算天塌地陷也与她无关。
这一刻,她再次押上所有希望。
她不顾众人困惑、诧异的目光,把徐枫单独请出卧室,带着他进入自己的闺房。
杜雅琳的闺房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雅而不腻,和她身上那股清新的味道一模一样。
“徐先生,我和我父亲这些年始终没有忘记,你当年的大恩大德。我们也谨遵你的要求,没有将当年发生的事泄露半分,连我爷爷都不知道。”杜雅琳柔声说道。
徐枫点点头。
他相信。
否则今天杜寒江对他的态度,绝对会尊崇至极。
突然,杜雅琳捏了捏指头,一头扑进他怀里,把那脸风华绝代的面孔,紧紧贴在徐枫心口上。
“徐先生,求求你,就当是可怜我们杜家,救救我爷爷吧!”她抬起面庞,已是满脸泪珠,显得更加楚楚动人,惹人垂怜,“我杜雅琳发誓,只要你能治好我爷爷,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说到这里,她突然泛起一抹动人的红晕,情真意切道:
“我杜雅琳自认姿色并不输给你的未婚妻苏晴,追求我的公子富少也不在少数。但他们不知道,早在当年你亲手救下我的那一刻,我就暗暗发誓,此生非你不嫁!我的心,早已容不下别人!徐先生,只要你能救我爷爷,我杜雅琳愿意给你当妾为奴!愿意不要任何名份,伺候你一辈子!”
徐枫望着她那张满是泪痕的俏脸,听到这番言真意切的话语,不由得一阵神往。
论姿色、论能力、论气质,杜雅琳和苏晴、安雅她们,都有着不同的妙处。
这样一个大美女,能心甘情愿的当妾、为奴,哪个男人听了都会心动啊!
就算反过来也可以!
徐枫很快恢复理智,轻轻将她推出怀抱,笑道:
“杜小姐,别这样。我老婆还在外面呢,你可留神她听到吃醋。你放心吧,你最近帮过我这么多次,我于情于理都要治好你爷爷。松胆茯苓的事包我身上了,我自有办法。”
“可是……”杜雅琳万万没想到徐枫竟然如此豪爽,银牙轻轻咬了咬红唇,面色羞红道,“那我……”
她想说,自己真的无论如何都想嫁给徐枫!
但后半句话,实在是太难以开口!
徐枫在她峭立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好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我连苏晴都搞不定,再多你这样一位大美女,我可吃不消。再强壮的牛也有累死的时候。如果你真想谢我的话,等哪天苏晴实在不要我了,你让我来你家白吃白喝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杜雅琳马上答应。
两人调整好状态,重新回到杜老卧室。
徐枫当众提出要参加赏药大会,拿回松胆茯苓给杜老治病。
许腾阳和封南平恨得牙痒,无奈涉及到杜老生死,两人敢怒不敢言,只好趁机灰溜溜的提出告辞。
刚离开杜家,许腾阳立刻恨恨的骂道:
“这臭小子越来越得意了!我许腾阳纵横吴城数十年,头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小子!对了,封老,我家楠儿的病情怎么样?”
自从许楠上次酒精中毒后,身体状态越来越差。
许腾阳特意请封南平当他的私人医生。
封南平闻言,摇摇头,叹道:“令公子常年不注意养生,已被酒色掏空身体,肾亏过度,此生怕是……怕是再也难振男人雄风,终生不举啊!”
“什么?这怎么行?我许家岂不是要断根了?”
许腾阳急了,“封老,求你一定想想办法啊!我许家定有重谢!”
“之前没有办法。不过今天这臭小子倒是提醒我了。”
封南平看了眼身后的杜家,冷笑,“松胆茯苓!除了能治杜老的病,也能治令公子的不举之症!”
许腾阳恶毒的眼睛,立刻随之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