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立人心态崩了。
可慕青和师弟们更感动了。
百姓们也惊叹道：“赵公子真是以德报怨啊，竟然还付了看大夫的钱，实在是心胸宽广！”
“还是这裘立人气量太小了，竟然还气吐血了。”
“名字中都带一个‘人’字，可是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那可不？一个是能制造上天神物的天人，一个是不学无术妄加指责的庸人，能比吗？”
裘立人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完了，他裘立人的名声彻底完了。
墨家巨子之位...已经跟他在挥手告别了。
“慕青姑娘快把人抬走吧，走好不送。”赵鉴人一副关心的语气，让慕青觉得心里暖暖的。
可就是觉得这话好像哪儿不对的样子...
【赶紧走啊，别耽误我打脸下一个！】
眼看着墨家人抬走了裘立人，赵鉴人满意的看向了即将落到地面的热气球。
【嗯，打脸完了一个送走了，可以继续打脸下一个了。】
“......”
嬴政觉得，自家儿子要是当皇帝，朝堂上肯定精彩无比。
李斯已经换上了一身平民衣服，用草帽遮着脸来到了人群中。
他要近距离的观察这个能飞天的‘神物’，更要近距离的观察这位‘天人’赵公子。
此时热气球终于被甘蒙他们拽着落到了地面上，公子高从柳条筐里疯了一般冲出来。
“公子！公子！”
“滚开！”
公子高直到跑的远远的离热气球足有十米，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毫无风度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接着便是嚎啕大哭，哭的那叫一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心晴小丫头往柳编筐里望了一眼，皱了皱眉，一把揪住了甘蒙：“你们要赔钱，这个热气球不能用了。”
甘蒙脸都绿了，这可是神器啊，倾家荡产都赔不起吧！
可是甘蒙朝柳编筐里瞅了一眼...好吧，确实应该赔。
柳编筐里已经湿了，还散发着一股臭气熏天的骚味。
赵鉴人走到了公子高面前，公子高身子还下意识的一颤，看向赵鉴人的目光如看鬼神一般。
“这位公子，我这可算飞天？”
公子高正想回答，赵鉴人继续说道：“要是还觉得不算的话，不如我再把你送上去一次，这次解开绳子可以飞的更高！”
“别！别！”
公子高受到了惊吓，只能点头承认道：“这是飞天。”
随着公子高的承认，这场赌约也尘埃落定，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发出了赞叹声。
赵鉴人傲然而立：“履行赌约吧，跪下向我道歉，并且退出百家学宫！”
公子高在甘蒙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惨白的脸总算恢复了一丝血色：“绝无可能！”
“人无信不立，你不打算当人了吗？”赵鉴人仿佛早有预料，很快接上了一句话。
公子高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你是谁关我屁事，我只要你履行赌约！”
“放肆！”
“吾乃当今陛下之子，公子高！”公子高仿佛又找到了自信，挺起胸膛一脸傲然。
当然如果裤子上没有水痕的话也许会更威武一点。
“吾乃皇族，你敢让我跪？”公子高一脸睥睨，觉得赵鉴人一定会当场跪下求饶，自己依旧能找回场子！
人群中，李斯也在凝神望着，等待着赵鉴人的选择。
马车中，嬴政的脸色越来越铁青。
“哦。”
“那又如何？”
“给我跪！”赵鉴人霸气的喊道。
全场皆惊，不少百姓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放肆！”
“你这是在辱我皇族威严，我可以杀上你一百次知道吗？！”
嬴政在马车中怒吼道：“逆子！真正丢皇族颜面的是你！”
不少百姓都微微退后，不想惹事，心中也哀叹着赵公子虽然有天人之智，但却太不知进退了。
张焕也上前想要劝赵鉴人：“鉴儿，老夫觉得你还是...”
“先生莫要多言。”
赵鉴人上前一步，对着众人朗声道：“秦律之中，可有言皇子可毁诺？”
吴旷扯着嗓子喊道：“未曾！”
农家之人也接连喊道：“未曾！”
百姓之中有仗义执言之人也喊道‘未曾’。
李斯欣慰的看着这一幕，看向赵鉴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
“既然秦律未曾言明皇子有毁诺的特权，那本公子要求公子高执行诺言，可否有罪？”
“无罪！”
“无罪！”
就连李斯都忍不住低喃了一句：“当然无罪。”
“既然于秦律无罪，我赵鉴人何惧？”
“难道公子高仗着是陛下的儿子，就要当街杀了我吗？还是买凶于夜间潜入我的宅院暗杀我？”
“公子高想要视秦律于无物吗？！”
公子高当场脸都绿了，他本身就是亲近法家一派，今日百家学宫开学他第一个去的就是法家分院。
虽然他想要的无非是李斯等法家大臣的支持，心里未必多忠于法家理念。
可赵鉴人此刻所为，就是赤裸裸的把他虚伪的面具给撕了下来。
若是传到李斯和众大臣的耳中，自己就完犊子了！
失去了法家的支持，还如何与扶苏争？
“你胡言乱语！”
“莫要污蔑本公子，本公子只是说该维护皇族尊严，与你商量罢了。”
“哦？”
“行，作为大秦子民，沐浴陛下圣恩，我的确是该给陛下一个面子。”赵鉴人朗声道。
【政哥啊，你生儿子是真的不行。】
“......”
【唉，毕竟我是要造反的人，真给面子是不可能的，不然怎么获得六国贵族的支持。】
【公子高，你算撞上了，今天就拿你开刀！】
“！！！”
嬴政觉得自己很心累。
果然，公子高刚松一口气。
赵鉴人话锋一转道：“下跪有辱皇族尊严，但是道歉是应该的，我要你给天下三民道歉！”
“我要你亲口承认，农人之子、工匠之子、商贾之子皆可入百家学宫。”
“我要你承诺，日后你绝不可在百家学宫刁难他们！”
“最重要的一条，你要为你曾说出的话道歉，承认农人、工匠、商贾皆于国有功，不该轻辱！”
赵鉴热的话掷地有声。
整个学宫门前，安静的针落可闻。
所有围观的百姓都是心中一颤。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维护他们的荣誉。
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帝国皇子的面前要他向庶民道歉！
这个人，叫做赵鉴人！
所有百姓深深的记住了赵鉴人的名字，也注定将这个名字传遍整个大秦的疆域！
让所有农人、工匠、商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愿意维护他们的尊严和荣耀！
甚至不惜与皇子对峙！
赵鉴人的名字，在这一刻，深深的印在了百姓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