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沉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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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男人的胸肌可真结实啊!

  弹性十足,和那些在健身房撸铁的没有什么区别。

  余今歌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小脸霎时一片通红。

  不给她多思的机会,木屋外,田家人破门而入。

  余今歌登时起身,反弹似地后退两步,和田高林保持距离。

  好在田家人只顾着田高林,压根没有注意到余今歌。

  “我……我想起来了。”

  田老太太颤颤巍巍上前:“高林,你的右肩膀上有一个红色的胎记。你就算是什么都忘了,可那胎记一定还在。”

  不仅是田高林,就连余今歌都攒起了眉头。

  这老太太莫不是老糊涂了?

  原主和田高林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可原主的记忆之中田高林的身上空空荡荡,别说是胎记了,就连颗痣都没有。

  田老太太可不管那么多,上手就要去扒田高林的外衣。

  田高林紧紧地裹着上衣,猛地向后缩了缩身子。

  他哪里肯让一个老太太当众扒他的衣服?

  田家老太太见状,却是越发得不依不饶,眼看着又要嚎啕大哭。

  “罢了。既然你们认定我是你们家儿子,这位姑娘又是你儿子的媳妇,那就让她来验明正身吧。”

  若是放在平日里,老太太自是不肯。

  可现在,眼看着儿子就在眼前,却死活记不起她来,老太太也六神无主,只能恨恨地瞪了余今歌一眼:“你去。若是敢耍什么花招,我饶不了你。”

  余今歌冷眼瞥了老太太一眼,丝毫不将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她挪动到田高林身边,对他做了一个转身的手势。

  田高林倒是配合得很,忍着剧痛,慢慢转身。

  看到儿子不认自己,对余今歌却是言听计从,田老太太更是怒从心起。

  余今歌凑上前,水葱一样的手指轻轻地搭在田高林的衣衫上。

  她脑海中没来由地想起了方才那胸肌的弹性,脸色更红。

  “这位公子,得罪了。”

  说着,余今歌一点点褪去田高林的衣衫。

  众人纷纷凑上前去。

  田高林的后背有各种各样的伤痕。

  刀枪剑戟、斧钺钩鞭……十八般武器可都在他的身上招呼过,甚至还有两处黑乎乎的伤势,看不出是被什么伤到的。

  这种种伤痕都有,唯独没有田老太太说的胎记!

  “不!这怎么可能!”

  田老太太几乎崩溃,双腿发软,俨然站不住,亏得李金桂和田妮及时扶住,才没有跌倒在地。

  田高林转回身,重新系好衣纽的,对余今歌点头含笑,又望向其他人:“这下你们相信了吧?”

  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田家人不信。

  田老太太最后的心念被击溃,双眼浑浊起来,喃喃自语:“难道我的高林真的已经死了吗?难道他真的回不来了吗?”

  田妮和田高远见娘伤心,也不由垂泪。

  一边的李金桂倒是冷静得很。

  她毒辣的目光落在田高林和余今歌的身上,见两人眉来眼去,心底霍地起了一阵不平衡。

  “既然这人不是高林,那就是余今歌的奸夫!当家的,将这一对奸夫淫妇送去见官!”

  李金桂的声音吆喝起来,田老太太一个激灵,立马跟着吆喝了起来:“对!快来人,把这对奸夫淫妇送官!”

  “慢着!”余今歌一声吆喝,挡在众人面前,“就凭一个胎记,就能证明他不是田高林?我看他就是!田老太太年纪大了,记不清也是常事,往日里给我送饭都不记得,怎么还记得这些事?”

  眼见着田高林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全,如今要这么一折腾的话只怕对身上的伤没有半点好处。

  这当众维护他的样子,更是让李金桂笃定了,她冲到余今歌的面前,指着这二人:“当娘的最知道儿子什么样,你这样护着,定有奸情,赶紧送官!”

  就连三叔公都站出来了:“高远媳妇,这件事有蹊跷,还是要去衙门说的清楚点。”

  三叔公的话一向在田家村很有威望,如今田家村人群起激昂,叫嚣着要把二人沉塘。

  莺儿和昌哥两个人被吓得瑟缩在余今歌的身后,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如同豺狼虎豹的一群人。

  “我去。”田高林突然站起身,挡住在众人面前。

  众人愣住,尤其是余今歌,此时更是觉得难办:“你确定?”

  这一家子都是豺狼虎豹,如果真的到了衙门的话,指不定有多难办。

  “清者自清。”田高林冷静的看着众人。

  余今歌叹息,看着他器宇不凡的样子,想不到竟然是个傻子?

  自己怎么捡了个傻子回来呀!

  就算是到了衙门说不清,她大不了就动用武力带着这两个小家伙逃出去。

  衙门里,县令听到动静后立马出来了。

  看着跪在下面的田家人还要余今歌,县令杨致远伸手拍了一下面前的惊堂木:“何事?”

  “回禀大人,这人乃是我家儿媳,前不久闹着要分家,如今分家后不久我们前去看望,却发现她带了陌生的男人回来,奸夫也已经带到了,还请大人为我们做主!”田老太太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俨然一个心疼儿子气恼儿媳的可怜老人!

  “是呀,大人!她为了这个男人不惜和家里闹翻,还霸占着村里的一间房,为的就是想要掩人耳目,如今被我们发现后不仅不思悔过,还反咬一口说我们冤了她!”李金桂跪在地上,指着旁边的余今歌,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她。

  杨致远听及此处后目光扫过了旁边一脸平静的余今歌:“罪妇可有话说?”

  “大人明鉴,此人和我夫君一模一样,如今失忆,无法辩驳,田家人就用胎记来信口雌黄,我和高林夫妻几年,虽然他在外征战,但我也记得他身上并无胎记,这老太太和大嫂子真是狠起来自己儿子和兄弟都不顾啊!”余今歌斜斜看着二人,眼神中都是轻蔑。

  如今看来,无论这男人是不是田高林,她都要一口咬定这是田高林,否则以后要和离便不好办了。

  田老太太跪在地上哭的歇斯底里:“大人您可瞧见了吧,这如今当着您的面,余氏都敢这么嚣张,背地里还不知道是怎么欺负我老太太的呢,可怜我儿,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原是好心想要让她出去好好过日子,可她不仅不走,还和这奸夫正大光明的搞破鞋,我儿就在地下也难以瞑目呀!”

  好一出恶人先告状!

  余今歌听了只觉得这余家老太太不去南府唱曲,真是可惜了。

  杨致远本身就想要将这件事情给胡乱办了,眼见着余今歌二人并不能拿出手什么有力的证据,索性直接将一顶帽子扣在二人的头上:“你二人既然拿不出这人就是田高林证据,还做出这样苟且的事情,在场所有人都是见证,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说完,他便令身后的衙役上前捆了他二人,准备将余今歌拖出去沉塘。

  至于田高林,自然是乱棍打死也就算了。

  余今歌不服,她万万没想到,杨致远居然是一个这样是非不分的人,正欲站起来辩解,突然听到“砰”的一声,田高林竟然给了来绑他的衙役一个过肩摔。

  ——这男人还会功夫?

  只见他脸上不着痕迹,竟然将来扑他的衙役都打翻在地,余今歌还未反应过来,那男人便已来到身边,将她身边的衙役也给撂翻在地。

  “你你你……大胆!”杨致远似是有些吓住了,“你们——还不赶紧上前,把他押住!”

  此话一出,衙门里所有的衙役都一齐行动,但近身时左右有些畏惧眼前壮汉,于是也不敢离得太近。

  余今歌眯起双眼,正思考着要不要和眼前众人拼了时,只听见“咣当”一声。

  “金子!”田老太太眼睛都直了,直朝着田高林脚下扑来,连带着的还有李金桂。

  原来是田高林身上掉了个金色令牌。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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