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手肘撑在桌上，手指拖着自己的腮，忧心忡忡地提议：“你也知道，如果真让沈安宁给秦铮岩生下继承人的话。”
“你日后再想动摇她的地位，可就更难了，所以啊，如果真喜欢三爷，就要抓紧了，别给沈安宁任何机会。”
乔诺眉目微沉，她沉默良久，微微往后靠，坐直了身体，目光不近不远地盯着沈安然打量。
她眼神几乎有些发直，沈安然却也不怵，缓缓开口：“如果沈安宁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了，秦家还会要她吗？”
乔诺瞳孔微缩，表情有一瞬间的滞涩和茫然。
让沈安宁永远生不了孩子？
大家都是女人，这个想法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恶毒，乔诺心里很清楚。
她是讨厌沈安宁，可她就是想让沈安宁退出，把秦铮岩让出来而已。
需要用到如此阴毒的办法吗？
她脸上的挣扎和犹豫，都太过明显了。
沈安然微不可察地嗤了一声，像是明晃晃地瞧不起她。
她低低笑了笑，拿起座位上的手提包，最后说了一句：“大家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主意我出了，敢不敢去做，就看乔小姐的了，我也不耽误乔小姐的时间了。”
她站起来准备离开，经过乔诺身边的时候，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乔小姐，女人不够狠的话，最后什么都得不到的。”
乔诺只觉得肩膀被她拍了一下之后，变得无比沉重了起来。
她僵直地坐在哪里，一直到包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起来，这才回过神来。
她慌乱收拾好脸上的情绪，伸手抹了一把脸保持清明，这才拿出手机。
望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枯坐得太久了，错过上班时间了。
乔诺深吸口气，接通电话后缓了两秒，确定以及情绪平复下来，语气听着不会有什么问题后，这才开口说：“不好意思，苏特助，我在路上耽误了点时间……”
她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的人却是有些等不及了，语气匆忙地打断了她的话：“没关系，偶尔迟到可以理解，我也不是催你快来的，是三爷让我问你，下午开会要用的那个文件你放哪儿了？我昨天有让你提前打印好的。”
乔诺明显没抓住这句话里的重点，下意识就问：“铮……秦总回来上班了？他伤好了吗？医生不是说要静养多休息一段时间，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她一连串抛出了无数问题。
苏迎眉头微蹙了一下，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乔诺听出来了，瞬间回神，尴尬得刚刚还有些发白的脸都涨红了。
她总算想起苏迎问的东西了，赶紧找补道：“文件在我工位左边的第二个抽屉里，对不起苏特助，我马上就到了。”
她听见那边椅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还有拉抽屉的声音。
很快苏迎找到了文件，他翻看了一眼，确定没找错，也没打印错，这才对乔诺说：“行了，文件找到了，待会儿见。”
说罢，就客客气气地挂了电话。
等乔诺赶到公司的时候，秦铮岩他们已经在会议室开会了。
她本来想借着送咖啡进去看一看。
结果咖啡也早就有人准备好了，一时间找不到别的借口，只能等会议结束。
她呆坐在工位上走神，一直到会议结束，秦铮岩领着一群人走出来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匆忙迎了上去。
秦铮岩看见她了，却很快收回目光。
他慢条斯理地取下鼻梁上的眼镜，转身递给苏迎，又对身后的众人说：“各位先去忙吧。”
众人散去，会议室外面的走廊上，一时只剩乔诺跟秦铮岩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
乔诺近乎有些贪婪地盯着秦铮岩看，就像是想将他的眉眼整个刻进心里那般，看得眼睛都发直了。
秦铮岩眉头微蹙了一下，周身的冷然更重了几分，他反手虚虚握拳，在唇边咳嗽了一声，拉回乔诺的注意力。
这才极为冷淡地开口问：“乔秘书是有什么事要汇报吗？”
乔诺好几天没看见他了，刚才就没控制住多看了两眼，也是想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好全了。
可秦铮岩冷淡的语气，透着低气压的气场，客气疏离的话，都明明白白地给了乔诺一种很明显的距离感。
她低垂着眼眸，藏住眸中的难过和痛苦，轻声说：“我就是想问问，你的身体是不是都好了？我一直都很担心你。”
秦铮岩眉头皱得更深了，淡淡道：“我没事了，劳乔秘书费心，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工作吧。”
乔诺无力地咬了咬嘴唇，实在找不到更多交流的话题了。
哪怕她脸皮再厚，秦铮岩这么冷淡的前提下，她也贴不上去了。
乔诺垂头丧气地回工位。
路上不可避免地听见几个女人低声议论：“看吧，我就说老板不会跟她说超三句话，快点快点，拿钱。”
居然拿她做赌局。
乔诺脚步停滞了一下，咬着牙满目阴郁。
偏偏那几个女人还没看见她，其中一个掏出钱递给对面的人，撇着嘴抱怨说：“不应该啊，老板之前那么看重她，她没来之前，从来不带秘书出席活动的，她来了后这个规矩都没了，带着她去了好几次。怎么这么快就失宠了？”
一直跟乔诺不太对付的慧琳冷笑了一声，奚落道：“失什么宠，要我说，老板对她根本就没她那个意思，之前带着她出去就是为了工作，现在啊，多半是她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想跟老板有点什么，这才被老板冷落了，也是活该。”
乔诺之前的确为难过这个慧琳几次，因为她总是在最简单基础的办公软件上出错。
可这也不是多大的仇，居然让她记恨在心，用这么戳心的方式来羞辱她。
偏偏其他人还觉得有道理，跟着应了几句：“有道理，虽然她长得漂亮，家世也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少夫人才配得上老板！”
慧琳明明看见乔诺走过来，却当着她的面抱着手臂故意说：“那肯定的，少夫人可是在老板最落魄的时候就嫁给他的，这才叫不离不弃，不像某些女人，看见老板眼睛好了，腿恢复了，这才出现，真有意思。”
乔诺脸色越发阴沉了下去。